彤子认识喀什其的时候,还在上学,那是一个热火如荼的夏日。
喀什其对彤子来说,是神话般的存在,是高山、仰止。
那是一次校园推广赛,彤子是社团的小螺钉,拉赞助拉来的喀什其。
小螺钉躲着烈日,对某品牌手机店长软膜硬泡,终于店长答应她向华东大区经理申请赞助费用。而喀什其就是那个被申请的人。
去取赞助合同的那天,彤子被堆笑到横纹肌都要脸部溶解掉了的店长让进办公室,一眼望见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和数目翻倍的费用合同。喀什其仅仅说了句“请签字”。
费劲呐,彤子抱着美滋滋的合同回去邀功,同时不知道感叹赞助的艰辛还是喀什其的高冷。
活动现场,因为要管理赞助商的各种牌位、广告以及礼品,彤子早早地来,远远的,却看见那个高高大大又冷冷的身影,立在学校西平广场的舞台旁边和灼热之下。
不会吧,彤子觉得为一个小小的推广赛,大区经理,不至于。
然而,可巧的是,就有不可能化成可能。
赛后,冒着大汗的喀什其竟然还留了彤子的联系方式。彤子,想,这是要私我呢还是私我呢?这么高冷又帅气的男人,怎么可能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还是多照照镜子吧,彤子摇摇头。
好吧,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开始了。
不可能继续化为可能。
喀什其不仅时不时地短信彤子,还常常约她一起吃饭,电影。
每次回来,舍友们都要她报备进度,彤子噗嗤红着脸躲进了梳妆台。
变美变漂亮,爱情来的时候,每个女孩子的梳妆台便格外受宠。
社团的学长学姐们惊异于这只小凤凰,喀也发觉宝石越来越圆润,彤子心里欢喜。
但是喀什其出差的日子,或者忙得顾不上彤子的时候,彤子又像打着激灵的落汤鸟,患得患失。
舍友问彤子,他对你好么?
挺好的,就是神秘兮兮,高冷高冷的,而且现在都是我主动联系他了。
嘛情况,不会变心了吧?
不应该吧,可能忙工作,男人嘛,自然事业为重。
那他爱你么?
爱吧。
什么叫爱吧?
我没问过。
那他也没说过?
没。
你呢?
我当然爱他,说过好几次了。
你不该问问他么?
奥,应该的。
……
舍友们作鸟兽状散了,至此再没有了八卦的心,原来看似黄金疙瘩的东西,拥有了反而烫手,这恋爱谈的酸爽。
大家都睡了,彤子还在想,是不是他真的不爱我呢?还是他习惯了冷处理。为什么他不向我倾诉呢?嫌我阅历少么?觉得我不能给他建设性的意见么?
短信给他,“没有说过爱我,哼”,没有回复。彤子抱着手机入眠,梦见她去找喀什其,喀的家里却有个别的女人。
疑虑开始出现,但还是希望得到消除。

夜半,还在规划出差行程和会议要义的喀什其,看见短信,小女生瞎想,哎,明天再说吧。
可是一个星期后,喀才致电,学业忙么?
还好。
怎么了,还生气呢?
并没有。
好,我周末回来,给你带了礼物。
奥。电话的那头已经开始失望,原本那么精致的人,那么向往的童话般的爱情,为什么质变了?是不是开始的太仓促,不够了解?好吧,曾经,说过最怕的是冷战,果然还是出现了,就像看着一艘巨轮沉默那般的无力。
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墨菲定律
冷处理是堵僵硬的墙,是块奇寒的冰,深深加重了疑虑。
相见,浪漫的索胃牛排,并没有赶走彤子的心事,闪晶晶的项链反而使她的头更低。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彤子忽然想起张爱玲来,噙起了泪花。
怎么了?喀什其终于露出男友应有的疼惜。
我不是张爱玲,你告诉我,到底爱不爱我,不爱我走,彤子的玉珠欲坠。
喀转换了惊异,为什么这么在乎口说爱情?
可是,恋爱都是需要甜言蜜语的啊,你不说我不说,我们是在恋爱还是在过家家?我们不是机器人,我们有热乎乎的heart,我们要交流的啊。
好吧……喀的思绪漂浮起来,禁闭打开——曾经我以为我遇对了她,说了很多的爱,她还是走了,因为别人说我们不合适。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别人随随便的话,却能拆散我们。所以,爱,不再轻易出口,我们在一起不分开不就好了么?喀氏高冷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但不是温暖。
我,像她?彤子犹疑。
喀什其默然。
原来,疑虑不止早在一个人的心里住了起来。
可是,我爱你啊?我说过的呀,彤子追问。
可是,你会不走么?我没有底,你也没有吧。因为你怕我这高冷。喀又变成了一块冰,淡定、从容。
我……彤子,对,我很怕,后半句却留在了心里。
但是至少,我选择了跟你沟通,你却默然,彤子忽然又焦急了,再问最后一遍,到底爱我么?
……喀。
知道了,我走了,彤子离席,一路小跑着回宿舍,多么想那个高高大大的冷冷追过来呀。但是回头,并没有。
一个电话,也没有。
最后的最后,选择放手许是真的成全。
秋意朦胧,寒风把大家都堵在被窝里。
彤子却抱着心理学的书籍钻进了图书馆,书的扉页标准的印刷体——你好,冷暴力。
迎着窗子,斜斜的秋日,洒进一丝的暖意。
或许做不了你的暖阳,但是起码尝试自己发光发热吧,赶走一点冷的、暴的,力量,彤子埋头提笔——冷暴力,say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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