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寞的月空下作一幅画
卷末涂上一颗红色的爱心
如果这世上还有飞鸽传书
请将这画递交给我的母亲
时间拨回七年前:
“要不就不走了,再等一年,说不定明年高考就改革了呢?”母亲一听闻有关高考的消息,急忙跑到即将发动的大巴车上,双眼泛着泪光,像揪住了救命稻草般充满无限希望的看向我,我不忍心与她四目对视,抱着书包拽着书包带子,“妈,你回去吧,不想再拖一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的母亲向来坚强,柔弱的身躯背负着一颗强大的内心。而那,也是我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受到母亲的不舍。
细数着日子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年的清明节,照以往,母亲是不会回老家过清明的,可那年不同,也因此,我有了期待。
清明前一天,天气不是太好,阳光不温暖,空气湿漉漉的,而我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好。一早爬起,穿上昨夜搭配好的漂亮衣裳,跑到校门口张望,在原地不断旋转跳跃,却始终未出现那串熟悉的车牌号码,眼见着一上午都快过去了,一辆辆从外地开回来的小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掀起的风尘吹的身上凉嗖嗖,心里只觉得空荡。
“大姑,爸妈什么时候能到呀?”
“早呢,等你吃完中饭爸妈就来了。”
“那我们要等他们吃中饭吗?”
“不用,爸妈他们会在路上吃。”
……
“大姑,咱们早点开饭吧,这样爸妈就早点来了。”
书桌上摊着作业本,一字未动,天边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将那好看的晚霞慢慢吞噬,双眸竟犯起了困意……哈,去打场羽毛球吧,说不定打球时那球就落在母亲的脚边!还没来?那去操场上溜达会吧,也许回来的路上能在窗外听见母亲的声音。路上堵车吗?那练会字吧……嗯,一定是因为母亲晕车,所以路上开的比较慢吧!我一次又一次的按耐住那颗浮躁的心,就在赌这是最后一次去校门口张望时,终于!一辆小汽车缓缓驶来。哇,对于那时的我来说,那辆车就是黑暗里投射出的一道光,照亮了整颗心,一下子困意全无。我满怀期待的站在车门口向车窗内扫视,“啊,是爸爸!”“二哥、二嫂、乐乐……妈妈呢?”“你妈没回来。”“为什么?不是说好一起回来的吗?”“你妈在店里忙,没有为什么。”我也很想念我的严父,可是父亲扔出的答案把我砸的脑袋发晕,副交感神经好似也受了刺激。手里虽帮忙拿着行李,一路上却是鼓着腮帮子低头看脚下的路。
坐在饭桌前,真心感谢大姑忙活一天精心准备的饭菜,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吃,这顿饭与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我原本幻想着母亲坐在我身边,边往我碗里夹菜边对我嘘寒问暖,用力感受这久违的母爱。而现实是,坐我身边的哥哥状如疯魔,运筷如飞,只知道往肚里吞食。天,他怎么吃的下?他是傻子吗?妈妈没有回来他不失望吗?看着这一桌美味佳肴,我得承认自己也很饿,但是更生气,生气的人不能吃饭,不然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情绪。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给自己上火浇油催眠:为什么答应的事情总是说变就变!做不到干嘛还要给我期待!一个电话都不说,就不想我吗?那么忙就差这两天吗?为什么明明应该感到抱歉的事我爸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我爸真不理解人!丹田里涌出一股怒火,恨不得在桌底下直接来个飞腿将整桌菜踢翻让谁也吃不成。(小时候真恶毒)“不吃了!!”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虽一向表现乖巧,也知道这样很不尊重长辈,但十五岁的我,根本没法管控自己的情绪,火焰高了忍不住要往外喷发,不然会憋出病来,心里的怒气一直堆积到胸口压的喘不过气,我爸见状直呼我大名!二哥觉得我很不知好歹,“你这小孩怎么那么不懂事。”我怒目圆睁的干瞪他,随后又觉得不足以表现我的怒火,便用一种轻蔑的眼神向他翻了个白眼,此白眼经代码转换用语言输出为:要懂事干什么?成天叫我懂事我累不累?我现在只觉得难受,你们这些大人心是铁做的吗,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念叨。也不知是被我爸那大嗓门吓的,还是思母急切,又或者是觉得委屈,总之泪腺的开关一旦被打开就再也关不上,我边哭边大喘气的直往屋内奔。泪水真是个好东西,能释放所有的不痛快,但是好像怎么都流不完……
高中时有朋友说我活的很从容,遇事总是那般淡定,十几岁的我哪配得上从容淡定这几个形容词。但想来也是,除了在四口之家我活得像个精神病患者,在大多数场合下,我的情绪波动情况就如病人临终时的心电图那般平稳,好像没有什么事能拨乱我心跳。也因此,我那不顾形象狼狈的放声哭泣,让我第一次明白自己是多么需要妈妈。
在鸿门(一所半封闭式私立学校)那一年,我最害怕放假,因为一到节假日,很多人都会兴冲冲的从中午就开始收拾行李打包好放在最后一堂课上,躁动不安的等待下课铃声响起预备往外冲,考试交卷的时候都没见他们这般积极准时,然后只剩下一栋能听见回音的教学楼和几个埋头钻入题海的学霸,还有那记忆力开始衰退的校长和声音让人头皮发麻的老女人,当然,还有不知何处去的我。站在二楼的窗台上往校门口看,家近怎能不拉仇恨,瞧他们健步如飞,心里一定美滋滋吧。心里默念:熬吧,熬完这一年我就解放。可事实证明,高中老师都爱执善意的谎言逼着我们向上,而我是懦弱的受骗者,大学依然是个囚笼,不同的是,此时,我一点也不想走出这个囚笼。
说不上是没有良心,还是因为长时间的距离感真能让人麻木。闺蜜总是问我:“你想家吗?”,我回答不上来。室友每晚都会和父母煲电话粥,朋友总是会向我抛出视频电话,可是我不会,生来不会主动。有时,真想去研究下心理学,来分析下究竟是哪些因素雕刻出了我这不冷不热的性格。不过有一点很明确,我的血液是热的,我的心也是热的。因而又转念一想,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又何苦难为自己去模仿别人如何爱人,就像此时,只要知道我的母亲如往常一样,无论是下了班去蓬曦园跳个广场舞,还是冲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刷两集《人民的名义》,以她喜欢的方式继续着生活就好,正所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闲来无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最后
将所有的思念都融化进夕阳里
将每一句问候都揉进一个清晨
将岁月化成文 留在山河
我在徐州 祝亲爱的母上大人
节日快乐!
n 55!w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