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儿我已辞工在家有多半年的光景了。这闲下来的时光是惬意的,是懒散的。闲下来的日子再也不会被闹钟的铃声从热被窝里拎起,再也不会因为怕迟到而在冷风中匆匆赶路,把自己冻成狗。闲下来的日子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和远方的闺蜜煲一个小时的电话粥,而不被打扰。这样的日子,竟然让我感觉如此美妙,甚至连我最不喜欢的冬天也变得温暖起来。
冬天不再让我感觉那么冷酷,冬天的阳光也变得那么的和蔼可亲,淡淡的,舒舒的,不带一点暴戾、骄横,尤如兰花幽幽飘散着淡雅芳香,将我的身体拥着,软软的,酥酥的。慢下来的日子也让我有时间把那远去的记忆穿成串,让那久违的曾经变得不再遥远。
还记得小时候的冬天,是那么的冷,山村也更显潇条。除了山上的松树再难找一点点的绿。忙了大半年的山里人都闲了下来,因为冷很少有人在街上走动。白天也似乎短的不能再短,夜早早的就来了,安静下来的夜变得神秘起来,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仿佛在呼唤着那些不甘寂寞的孩子们。
就在这样的夜晚,两个哥哥戴上手套,帽子,穿着厚重的棉衣,拿着手电筒出门了。村里有几间闲置的老屋,那里的房檐,土墙裂开的缝隙成了麻雀的憩栖地,自然也成了贪玩的哥哥们抓麻雀的好去处。
哥哥就用手电筒去照,专照麻雀的眼睛,麻雀眼睛怕光,只能一动不动的束手就擒。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抓几十只。
回到家就在院子里支起一堆火,把麻雀用泥裹严,直接就扔进火堆里,先是飘出糊焦的味道,后就是肉的香味,扒出来一个黑湫湫的麻雀,剥去外面的薄薄的一层泥,就露出白白的肉,顾不上洗手,就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块放进嘴里,真是口齿生津,吃完这只想哪只,红红的火苗照亮着我们的小脸,这样的夜晚驱赶了寒冬的冷意,倍让人向往。
那时北方的冬天,雪有点勤,隔三差五的就是雪花纷飞,大雪漫山,这也是哥哥们最兴奋的日子,因为这样的天气是捕猎的好时机。
哥哥把买来的铁丝制成套子,一个个装进背兜里,仗着熟悉的地形,在天没黑的时候,踩着厚厚的积雪,查看野兔走动留下的痕迹,给兔子布下了天罗地网。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两个哥哥带着我家的大黄狗早早的就出发了,可以想象饥寒交迫的小兔子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是如何艰难的出来觅食,都说狡兔三窟,可再狡猾的兔子和人的智慧较量起来,也变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运气好的时候,一早晨能捡回五六只野兔,有的聪明一点的兔子晚上是不活动的,单等早上才活动,所以哥哥们到现场的时候有的兔子还活着。要是遇到没入套的兔子,只要瞄住影,就会让大黄去追,直到把兔子撵得精疲力尽的时候,两个哥哥再形成合围之式,再辅已套子等工具,那可怜的小兔子只有乖乖就擒的份。
这些都是哥哥们胜利归来时讲给我听的,因为我是女孩,所以这些活动我都没有参加的权力,尽管多次提申请,可都会被忽略。没办法我只能在家里等哥哥们回来,然后一起享受他们的战利品。
当然一向勤劳的母亲也决不会让我在床上多赖一分钟。母亲煮完饭把锅灶里的炭火扒出一盆,压实,放在炕上,那时没有暖气,冬天取暖就靠烧热的火炕和那一盆炭火,我会拿几根地瓜(红薯),塞进炭火盆里,等哥哥们回来吃。有时趁母亲不注意会偷偷的把专门崩瀑米花的黑玉米扔进去几粒,不多时遇热的玉米劈利啪啦的带着一股股的黑烟,在火盆中蹦了出来,在母亲的笑骂声中我赶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灰尘。
哥哥们归来就会闻到满屋子的地瓜香味,一边吃地瓜一边给我讲上山的经历,让我既羡慕又嫉妒。母亲把抓回来的兔子扒皮,去内脏,一般只把心留下,剩下的肝啊肺啊都犒劳了我家的大黄狗。母亲会挑肥胖的兔子剔肉,留着剁成馅包饺子。而剩下的肉连骨头就可红烧,也可加几块野生的蘑菇,加萝卜或土豆炖着吃。那味道光是想想都让人流口水,有了这样的野味过冬,餐桌上的菜色一点也不觉得单调了。
现在由于有了动物保护法,这样的回忆已经成了现在孩子们心中的传奇故事,可这随风飘远的记忆,却成了我们这代人永远都忘不了的曾经,一家人围做在炭火旁,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才是最温暖.最惬意的时光。
那随风飘远的记忆,才是冬日里让人馋涎欲滴的美味 那随风飘远的记忆,才是冬日里让人馋涎欲滴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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