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一个作家最好的途径就是读他的作品。
我第一个想读的是『纳兰容若』。
卢氏死于产后并发症。容若的一生,以这一刻为转捩点。
回忆是一座城,现实是另外一座城。容若犹豫再三,在连接现实与回忆的叹息桥上进退维谷,处境艰难。进入回忆,她在里面,笑得那样好,款款向他迎上来,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让他痛到眩晕;回到现实,她不在里面,他几乎窒息。
他的世界缩为一座桥,而他的全部生活就是在桥上来来回回,不断忧郁,一声声地叹息。
《临江仙·点滴芭蕉心欲碎》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如果上天真能安排月亮夜夜圆满无缺,如果上天能赐给我们永不分离的幸福,那么,我,甘愿用最火热的心来爱你,甘愿耗尽我的生命来照顾你、珍惜你。
卢氏的灵柩停放在双林禅院,迟迟没有下葬。容若经常滞留在这座寂寞的禅院里,眼看着佛灯明灭,耳听着梵音经唱。
我喜欢容若的《清平乐·添烟深漾》:
麝烟深漾。人拥缑[gōu]笙氅[chǎng]。新恨暗随新月长。不辨眉尖心上。
六花斜扑疏帘。地衣红锦轻沾。记取暖香如梦,耐他一晌寒岩。
尤其是“记取暖香如梦,耐他一晌寒岩”,只有那种种甜美的往事可以稍稍温暖自己。但是,往事毕竟如烟。
读《纳兰容若词传》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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