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落了无声

“落日落了无声，从此再无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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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与激情8》：没有什么是必要的，一切都只是选择。

她说，他给的往昔就像树叶一样，在树上时，越长越鲜绿，越长越透亮，但一旦落下来，就要变黄，要归根。

她说，是他让自己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是他让灵动的眼睛会说话。

她说，我们在一起曾经分分合合，每次分手的原因都显得任性，我们会有爱累的时候，其实我们都很调皮，后来他说是他把我宠坏了。

她和我说着他们的故事，但又好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我采访她的过程中每次说到某些地方，她都会下意识地去接个水，或者洗个水果，我知道，她动容了，她有闪躲，有怕，怕我看到她的在意，她的伪装，我知道她心里还是过不去的。

有一个道理，她至少那时还不知道吧。爱情也许不是单纯的谁为谁而改变，谁为谁而付出。它只应越简单越好，越纯粹越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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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的暑假，北京的一家高级宾馆，在一间满屋都是各色玫瑰，装饰奢华浪漫的情侣套房，意料之中，我们上床了，发生关系了。

不久之后，我怀孕了，再不久之后，又打了。太过理性的我根本不需要他刻意冷静的分析，更不需要他来包容我的无理取闹，而且做的这个决定还是我提出的，他一直舍不得，原因很简单，我们都要马上去上大学，起码现在结婚不可能，况且我们都没有到法定年龄，所以好像都不用分析了，这个结果非常“必然”。

我还记得那天，我和他说我怀孕了，他愣了一下，问我：“真的？”我点点头。一瞬间他就抱起我，在宾馆里一圈一圈地旋转。那时，眼前天旋地转，那时，天地一直虚有。我能看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但随之而来的，一切也早有准备。在我做晚饭的时候，阳台的他，安静得让人窒息，他像是把烟盒里的香烟当成了一根根魔法棒，呼出的气息可以让他在云里雾里，暂时忘掉烦恼，暂时前路答案清晰。

其实我特别讨厌男孩吸烟，但是遇到他之后不那么讨厌了，他吸烟的时候，那像什么呢？

他也一直知道我不喜欢烟味，所以每次都去阳台，等到空气冲的烟味都散了，他才会从阳台进来，当然，这次也不例外。阳台上的他一切行为都如司马昭之心，也许达不到路人都知道的效果，但我当然早已明了。

一对情侣因为情不自禁打破了最终底线，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也许现实中从来没有绝对而具体的正确答案，但总会有一种声音，你可以说它是道德约束，只是它的真实感足以证明它的威力性。

我心疼自己，更心疼他，我们终于，都犯了大错了。恐惧到极致就成了冷静，现在想来，其实那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当然可以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来安慰自己，只不过逃避过往因饥渴难耐造成的追悔莫及后，接下来早晚要面对的也就必须是成年人该思考的所谓大事了，而我们多想庆幸，我们真的才刚高考完，我们其实还未成年。

我走向阳台，也拿起烟。坦白来说，我只是想在同一时间，跟同一空间的人做同一件事，为了显得我自己可以正常一点，不管干什么，不就吸烟吗。

他看我像是要吸烟，着急了，问我：“你要干嘛？”我依旧看着前方，如实回答：“当然是干你现在一直在干的事。”他深深地皱眉，脸上的表情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严肃：“真想抽？”我不再回答，直接用旁边的打火机点了一根。我一向喜欢用实际行动说话。

他只是看着我，不再阻拦，到底他是知道我的脾气的。于是我也学着他平时吸烟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两腿叉开，胳膊放在大腿上，身体前倾，一吸一吐，看起来极其正常，我不想让他看出我颓废了，或者后悔了，我想让他感受到我的坚强，我可以和他一起面对，一切。

燃着的烟从头到尾逐渐火亮，逐渐变成灰，在风的作用下，开始和空气调情。

我一直都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夜除去酒精的催化作用，剩下我想说的就只有三个字：我爱他。

虽然是第一次吸烟，但一点都没有咳，我一直在努力地控制好它，相信让其他初次吸烟的人看到，一定以为我是一个老成的烟瘾子。果然，抽烟上瘾，我拼命地一根接着一根。

我把头发都弄到一边的肩膀上，对着他的方向是我全部的表情和身体，故意转头把烟吐成一圈一圈，学着他一下一下带着节奏地弹烟，不断问自己，我够理性吗？就在我神思恍惚的时候，他突然把过我的头，热情而肆虐地吻。

这晚，北京的夜格外长，那样燥热的天气竟然都没下雨，湿闷的空气把门上的珠帘点缀的更加透亮，满天的繁星和地上的花纹毯不分彼此，再无界限。

第二天早上，他正要出门，我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好像不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陪我去医院吧。”他以为是正常安胎准备，低头穿鞋说好，我看着他卫衣上的白帽子：“我是要去把孩子做掉。”

他起身回头，眼神刺骨：“你不想留着这个孩子？”他矛盾而复杂，心中有质疑，有失望，但更多的或许是无措后的自我救赎，明知故问地自言自语。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他的眼神，终究抬起头，无奈地看着天花板，口气始终在平静中不甘落后：“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没有力气，只知道，这样做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不然呢？你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眼泪像舞台上的落幕，预告着剧情已经结束，观众可以离场。

他终于不说话了，显然，他非常明白我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是那么说，道理也谁都懂，那一刻我其实真的怕极了他明白我的意思。

他心疼地擦干我的眼泪。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第一次那样细致地在车窗前观看沿路的商家店铺，第一次如此留恋地驻足每一片蓝天，我甚至幻想，如果在沿路的每一个店里都停留几年，那是不是就可以累计成一辈子？在那过程中我和他都长大了，可以结婚了，那是不是现在就不用再去医院了？

那段时间他没干别的，就照顾我了，某一刻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我突然觉得我们的情感路好像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成了老夫老妻了。

他越是讨好，我越是想逃离。他那时和之前的极大落差让我活的非常不真实，我不喜欢他通过照顾我来变相自我安慰，我知道，一切都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可能他觉得一个女孩高三才刚和他在一起，高考后就怀孕了，理想和现实利用情欲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自律空当网，他稍一放松，就落入网中，而且这个网，无边无际，他再也无处逃离。

他之前一直不会做饭，但去医院回来的第二天，端来的红枣粥就非常好喝，我仔细地看了一下他手里的那碗粥，凭经验来说，这应该不是在饭店买的，那是他做的？

“这是你做的？”我非常不确定地问他。

只听见一声肯定的回答：“当然，你不信？”随后是一个带有他标志性的自信的笑：“是不是很好喝？哈哈，我就知道很好喝，还有很多，乖，你都喝了，喝完我再去给你盛。”

“谁说的，哎……自恋……”我瞪了他一眼，撇撇嘴，心里想，幸好我刚才没再说别的，他总是这么迷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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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暂停了电脑里的采访视频，一边喝水一边自言自语：“他好像又回来了。”

“晨光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