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窗帘上积满了灰尘,显示出岁月划过腐蚀的痕迹。我想起很多年以前,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单纯的爱做梦的小男孩,我也曾这样静静地望着积满灰尘的窗帘,看着它有规律的痕迹,想像着我以后到底会成为怎样的人。因为年纪很小,所以可以有底气去规划很多种的可能。
现在,时光如梦般倏忽而过,我还是当初的我,只是个子长大了很多,那时候规划过的让我微笑的梦想,也已经湮灭在时间的河流之中了。可我还是要倔强地幻想未来,像很多年以前一样,静静地望着积满灰尘的窗帘,看着它有规律的痕迹,规划着我以后会成为怎样的人。因为我在时间面前不服输,所以我还可以有底气去为我寻求很多种的可能。
有很多人对我说,你还是放弃你幼稚的幻想吧,这世界是现实的,而你所谓的情怀其实是一文不值的。我想他们或许说的对吧,就像老人总是会对年轻人说的那样:“你们年轻人做什么事都讲究个情怀,但其实情怀一文不值,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上,你得现实才能生活。”就算他们是对的,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心中的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总有一天,你会告诉他们情怀的价值。没有实现梦想的人只会否定别人的梦想,因为他们想让你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从此他们失败者的阵营中便多了一个人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没有梦想的人才会嘲笑有梦想的人,而有梦想的人则会对有梦想的人投来赞赏与支持的目光。你要坚定地相信啊,有一天,你可以指着那些嘲笑你的人的鼻子对他们说:
我学了很多年语文,但我不懂什么叫做年少轻狂,我只知道胜者为王!
诚然,坚定的理想主义贯穿了我之前的生命,虽然它常常被现实很很地踏在脚下,但它从未闭上眼睛,选择死亡。它是永生的,它的根在我故乡的原野里,在我幼年时用稚嫩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埋下蒲公英种子的地方。
这么些年时光流转,风霜雨雪,记忆中的故乡与眼前的故乡重合在一起,很多归乡的游子都说故乡变了很多,它变得更加现代了,可我终究觉得它并没有丝毫变化。就像一个朋友他换了一件新衣服,但朋友终归是朋友,有些东西是永远变不了的。
冬日的故乡景色静谧苍茫,我抬头望着太空,耳畔传来寒风飞过纵横交错的山谷的声音,我感受到了我的渺小。很多年以前,我也是这种感觉。世界每次将我怀抱在他宽阔的胸怀中时,我感受到的并不是温暖,而是孤单,迷茫与敬畏。
陡陡的山坡上小小的林子,在我不在的这段时光里,似乎没有一点儿改变。刹那间,我仿佛回到很多年以前,但是终归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记得那年我喝醉了酒,情绪兴奋,曾在这片林子旁边唱着汪峰的《春天里》:
也许有一天 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 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 在这春天里
我当时是笑着唱歌的,感觉无比地轻松快乐。当时我的心里还惦念着远方的一位女孩子,她的名字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在我醉酒后更加清晰,我当时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现在我又站在这片林子的旁边,我很清醒,我没有喝酒。手机里播放着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知道
曾与我同行的身影
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在意
是等太阳升起
还是意外先来临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我的心里还是惦念着一位女孩子,她不是很多年前的那位,她的名字在我清醒时让我温暖,让我悲伤,我不知道我们能够相伴多久,但我知道我没有能力和底气对她说我的心里有你。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感觉自己的心头多了块石头,我点燃一支烟,多希望现在的自己是醉的,是那种深醉,醉到让我与世界无关。
我看到昔日故乡的神庙里面飘起了香火的烟气,我听到那些老人在唱着他们小时候学会的古老的歌谣,我看到神庙旁边破败了几十年的旧院子,在那里我曾种下蒲公英的种子。我听奶奶说,那个院子现在每年都会开满蒲公英,很好看。
我想,故乡永远不会老,就像那些蒲公英一样,在约定的季节总会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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