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鬼之赶集晚归
文/修缘
生产队今天逢集休工,大爷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去集市上卖旱烟叶子。吃过早饭,喝了一瓢冷水,背起旱烟叶子蹒跚在赶集的路上。
五月的骄阳,热的蝉叫个不停,大爷不停的拭着汗,破袖子已湿的滴水了,衣服已沾在了背上。嗓子冒着烟,哈哈的喘不过气,他紧紧背绳,驮着烟叶,沿着坎坎坷坷的路,继续前行。狠不得一步赶到集市。
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拉架子车的,挑担的,推独轮车的,牵驴的,挤的水泄不通,大爷睁着雷达似的眼睛,扫描着摊位。
“老哥,让我挨着你摆下!”大爷在卖农具的旁边蹲了下去。
“行,摆下吧,都不容易,我给你挪一块地方。”卖农具的把他的摊位往左边挪了挪,空出的位置,刚好摆下烟叶子。他卷了颗烟,憨厚的笑着。
“上好的旱烟叶子,香味浓着呢!是中部顶好的叶子。”大爷打量着看烟叶的老头。这老头,蹬着千层底,一条黑老布裤,配着一件白洋布褂子,两眼放光,精气神特足。同他一起看烟叶的还有两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大爷取了卷烟的草纸,递给他们三人。
“不错!香味挺好!便宜点,我们三人全要了!”老头吐了一口悠长的烟雾,迷漫着他的愉悦。
“那就少给两块钱吧,你们回去自己分。”大爷麻利的把烟叶扎好,递给老头,望着他们扬长而去。他数了数钱,在旁边的农具摊买了两只木锨板子,背在身上逛集去了。
日已西斜,大爷望着路边食摊,肚子咕噜咕噜,向他诉说着辛酸。实在饿的忍不住,在路边酒摊坐下,要了一个干粮,半斤老烧酒,犒劳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他太累了,借着老烧酒的劲,倚着墙打起了呼噜。也没人忍心打搅他,任他呼噜着。
夕阳露着余晖,集市上人已散了,摆摊的也相继散去。“什么时候了!”大爷揉着惺忪的睡眼,向摊主致谦,背起木锨板子,勿勿往回家赶。
天黑的很快,大爷没走多少路,人家已亮起了星星灯火,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经过的地方,有几处没有人烟,八里胡同是他回家必经之路。老辈人都说这地方阴气重,不适合夜行。碰巧今晚风黑月高,草木森森,大爷头发根都坚了起来,身上鸡皮疙瘩让他感到有些许阴冷。五月天,大爷不自主的打了几个冷颤,瑟瑟前行。
“羊肉包子臊子面,快吃!快吃……”胡同两边疑似黑粮口袋一样的东西很多,飘忽不定,尘土扬的刷刷响。同样的话,大爷耳畔说个不停。他拿着买来的两只木锨板子,使劲的拍着,惊魂已飞出九霄,木锨板子碎成了花花。
“羊肉包子臊子面,快吃!快吃……”大爷也不知怎么到了家门口,被家人抬上炕,满嘴都是土,不停地喊着。他面无血色,不停的抖动着,家人不知所措,老人都说给鬼撞了。
过了几天,可怜的大爷就升天了。
2018年7月26日 (注: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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