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缤闻言朝姜埃望了望,这人可是一个眼色都未给过自己,柚缤根本想象不出他被自己所惑的模样。
“废话少说,”姜埃道:“你今日送上门来,我便要替师门清理门户!”
那黑衣人突然大喝一声:“休得对我爹无礼!”
“你是午枯的儿子?”姜埃似乎相当诧异,不觉间待要伸出手的拳头也停了。本来高手比拼就是容不得丝毫失误,姜埃这么一走神,倒是给了午枯可乘之机。午枯见机不可失,瞬间一脚将姜埃踢开,又念了一道咒筑起一层幻象封住姜埃与柚缤二人。
姜埃瞧着幻象那头的午枯父子逐渐变得黯淡,叹道:“看来你是彻底叛出师门了……”
午枯诡笑了一下,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黑衣人见那两人凭空不见了,不甘心道:“爹,难道我们就此放过他们吗?我们父子今日可是白辛苦了一场,既未抢到细水宫镇宫之宝,倒还打草惊蛇了。便是我想盗去寿礼羞辱细水宫一番,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从中阻隔,爹你为何不杀了他?”
午枯却心有余悸:“挥儒,你当他是那么好杀的吗?今日若不是偶然得了这个空,我们父子怕是都要折在他手里,现下岂能安然无恙的说话?我苦修数万年,还当自己仙法进益不少,岂料还是不及他。这师弟的功力,当真是深不可测,我们不赶着逃命,难不成还要上去送死?”
“可是爹你明明捏了一个咒困住了他啊!”黑衣人挥儒仍旧不解:“他根本就破不了你的咒!”
“走吧!”午枯也不欲再与儿子废话,“就你这般年少轻狂,偏偏还自命不凡……要不了不久细水宫的人就会追来,赶紧撤退为妙!”午枯趁着夜色打头离开,挥儒也慌忙跟上。
柚缤瞧着自己本在这树林间,怎么忽然之间周围景致全部不见,而那对父子也消失了踪影,只余下自己与姜埃处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便是想走也不知道从哪儿出去。这儿也仍旧是暗暗的,只不过少了郊野的风声树影。柚缤回头看了看姜埃,希望他能对自己解释一下。姜埃这会儿仍趴在地上,柚缤想着他总算是为救自己而被暗算,便走过去问道:“你还好吧?”说着便要伸手将他扶起。
哪知这姜埃一点也不懂领情,柚缤的手还未碰上他的衣袖,便被他一把拂开。柚缤自讨了个没趣,只得装作不在意道:“你那师弟呢?他去哪儿了?我们又是在哪里?这儿好像不在细水宫的后山了……”
姜埃也不回话,只盘腿坐在地上吐息,闭上了双眼。
柚缤见姜埃不搭理她,可自己又着实弄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只得又凑近他道:“喂,我在跟你说话呢?”柚缤这会儿酒劲儿有些上头,人也变得有些轴了。
姜埃闻到柚缤吐出的酒气皱了皱眉,只得起身后退了几步。
柚缤又跟上去道:“我怎么说也算是被你牵累,难道我要在这里困上一辈子?”说着打了个酒嗝。
姜埃嫌恶的眼神更加明显,但也出声道:“你在这里安安分分的坐上三个时辰,自然可以出去。”
柚缤颔首,又道:“你们师兄弟来细水宫想偷什么?”
姜埃继续充耳不闻。
柚缤瞧着他头先的坐处散落着一个盒子,便慢吞吞的走过去捡起来。这装寿礼的盒子颇为精致,上头的紫檀雕花处还镶满了金玉,一看就是贵气逼人,也不知是哪位仙君的大手笔。
柚缤盯着这个礼盒也不忙着打开,又问道:“这是你抢回来的?你怎么知道这是给我爹的寿礼?还是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柚缤没太好意思原样重复午枯所说的“美色所惑”,看这人压根都不给自己一个眼神便知他绝无此意,因此柚缤另换了个说法:“难道你当真如你师兄所说中途反水?”
见姜埃恍若未闻,柚缤又捧起盒子絮絮道:“难为你费劲心机抢回这寿礼,惟愿这礼物能珍贵一些,可千万别是那个什么仙君送来的一幅字,不然倒叫你白忙活了一场。”
柚缤本以为姜埃照例不会回答,谁知他竟然突然出声:“怎么?你小小年纪便嫌贫爱富?”
这人说出口的怎么如此难听?柚缤立刻辩解道:“我哪里嫌贫爱富?我就是这么一说罢了。”
姜埃“哼”了一声,似乎是根本不相信,接着道:“你可以放心,这是直营的贺礼,依他素来阔绰的出手,必定不会失礼于细水宫。”
柚缤也不计较他话里的讽刺,而是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直营仙君的贺礼?你打开看过吗?”
姜埃背过身子,双手合于背后道:“我一瞧这盒子便知道。”
“你光看着盒子就能猜出来?”柚缤觉得头头晕晕的,便抱着盒子原地坐下,然后道:“你与直营仙君很熟吗?你也是秋严卫的?难怪身手如此好?”
柚缤从背后仰视此人,只觉得他身材格外的高大。柚缤瞧着瞧着眼皮便重了下来,正要沉沉睡去,谁知姜埃道:“别睡,当心被你的心魔魇住,这层幻象也是午枯的诡计。”
“那你……那你同我说说话,我真的好困……”柚缤强自睁开眼,可是困意根本忍不住。她今日一大早便起来梳洗打扮,又折腾了一天应酬宾客,好不容易忙完一天能休息一会儿,偏还碰到了这等事,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不说,现下还被锁在什么幻象里,连睡觉也不让睡,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没什么好说,你只需记得千万不可强自出这层幻象结界。我已然提醒过你,你若是冥顽不灵我也没法子。”姜埃语毕便拣了个离柚缤甚远的住处打坐吐息。
“你的仙法那么高,心肠却这么硬……”柚缤小声嘟囔着,俯身趴在膝盖上恨恨的盯着远处的姜埃,不知不觉眼皮又合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埃凝神打坐间忽听得一阵语带哀切的呼唤:“娘,你别走,爹跟缤儿一直很想你……娘,你怎么如此狠得下心肠,就这样抛下我们……”
姜埃不悦被打扰,朝柚缤忘了一眼,只见她似乎是失了神智,已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很快便要走到这层结界的边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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