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亥年六月十五日,大雨,南五台。
我八点半到山门口,值班人员让等九点售票,九点,售票员说,雨大很,上级宣布封山了,你可以拿个导游图下次来以前打上面的电话。说着,又进来一个文明的人,看着像是个领导,说,今天雨太大了,你回去吧,那谁,你给门口贴个封山的通告吧!
来了,就必须上山,很多时候,路只能一个人走,不能期盼任何的帮助。我把车停到西边的弥陀寺门口,走沟道的小路上山。路有半尺宽,两边的杂草高过了膝盖,裤子和鞋上粘满了草籽儿,穿的鞋耐克,也不敢放松,算走算溜,坐了土飞机就难堪了。
雨大,溪流正急,树林茂密,雨都被树叶挡在了高处,落下来的显得有些无力,只是山谷中声音嘈杂,流水激石声,雨打树叶声,没有些幽静的意思。越过一条小溪,我寻思着,山林里会不会有野兽出没,这么泥的路下山最好有辆车坐,我是不是该把鞋子拎上,今天的景色要体现高大照相要用竖版……思量着,一只黑虎迎面跑来,后面三个人高声喊着,包害怕,不咬人!我没有害怕,满心的欢喜,黑虎在我跟前窜来窜去,三个巡林员给我拍照,向我宣传保护秦岭北麓政策,借此机会我也学习了一番。
向前,就是圣寿寺,寺建于隋代,好名字,“圣者寿”。天王殿前有两棵巨大的唐槐,屋檐下坐着三个人,供桌上摆了不少供养,我没有停留,向寺院走去,观瞻了圣寿寺塔和印光法师塔。
出了圣寿寺,怕亲友们担心,我再没有走小路,顺着大路走,过了五马石,对面来了辆巡山的昌河,车停了,下来一个小伙儿,车上的人问,你的票呢,没有票,上车。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车下的小伙儿说话了,哥,这是个老师,让逛去吧!说完,上车走了。我想,估计这是没有教过的学生,如果能送我上山就更好了,不过,不送更好,一座山就由他们手里交给了我。
过了送灯台,十一点的时候,雨彻底大了起来,落在地上瞬时炸起了水花,像牵牛花大小,平底儿的,落在伞上像燃放的爆竹,“啪啪”直响,雨从伞骨的末端流下,连成一条条雨线,我好像躲进了行走的雨亭之中,雨水在路面上滑出一层层波纹,像鱼儿向下游奔去,遇到我时漫过脚面,走了。我喜欢这雨,给了山一副全新的面貌,路旁的灌木亮得逼人的眼,松鼠不时从路面窜过,树枝全低下了头向我这唯一的贵客招手,雨水从不同的山沟处冲出,没有丝毫的阻力可言……当地的俗语是,“六月六,洗台沟”,今天十五,我算是亲眼目睹了洗台沟的阵势。
十二点二十左右,水泥路走完,到了小停车场,登了百十个台阶到黑虎殿,门从里面闩着,我一边敲门,一边放下伞,站在屋檐下欣赏着壮观的大雨,似乎地上的青石也承受不起这大雨的力量,遍地的水花,水流急急忙忙从台阶上奔驰而过。
十二点半,门开了,是一位女居士,见了我很开心,这么大的雨,你咋都上来了!我说,这么大的雨,在哪里都一样,上来转转么!喝了一杯热水,下山。台阶快下完的时候,遇到三个人陪同一位老和尚上山,我侧立一旁避让,合手施礼,“阿弥陀佛”,老和尚慈悲,作礼而去。
雨慢慢停了,扑面而来的是满山的木樨香,我不知道这香味是什么,我把山里不知名的香味习惯称为“木樨香”。下山就是下山,跟上山一样,都是走路,人把目标定下来,剩下的就是走,禅门临济宗讲究,左手三分左右摆,右手前后七分甩,后脑的头发挨着衣领,让两臂再开阔些,尽量走出些禅意。
我不断回忆着来时的路,思莫着过了圆光台,就是送灯台,接着是五马石,再就是圣寿寺了。听着身后有一辆车过来,我回身招手,车停了,副驾驶坐着刚才遇见的老和尚,我向车上人问好,师父在圣寿寺下了,一路坐到山门外,走三百米到弥陀寺取车。
下了神禾原过潏河桥,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我就像刚离开了韦曲又回来了,一切都没有变!
人如草木,努力生长。看着都是吃饭走路一个样子,看着又都不是一个样子吃饭走路。每个人只要用心去走自己的路,用心体会其中的门道,只要用心,用心就会进步,进而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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