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有点热、有点潮。石榴树有花,无蝶。
“嗖”一个大光头,从石榴树下冒出来,照亮了蛋糕店。星星、月亮也跟着明起来。掏出手机看看,然后“啪”点支烟。
烟忽明忽暗,仿佛看到了女孩,去年的这个点,她已抱着一只小猫从人缝里挤来。他拎着从石榴树旁,蛋糕店买来的蛋糕,一下子扑过去。而今天时间早过了,这是怎么了?
她留给他的猫,在脚下“喵呜喵呜”叫着,他踮起脚,伸长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挤着从车缝里找她的影子。汗珠从脑门流到腮帮,抬起手擦擦,看看表,继续等,等奶油、草莓的香味。
石榴树摇摆起来,他轻抚了一下猫,又点支烟,接着抽,吻烟草的香味。
去年他和她背对背,心贴心,对着月老,许下天长地久,白头偕老。为她点燃二十二支蜡烛,光照亮了彼此的心。涂她的脸、头,建造爱的金字塔。
吻他的颈、脸,把爱留在颈、脸、心上,谱成爱的音符、节拍、歌曲,和着月亮、露珠、织成朝霞、余辉。
拉着她的手,擎着蜡烛,使劲向前冲。小巷成了闪烁的夜空。累了跑向城堡,在那里生下无数个王子、公主。
后花园里,公主、王子跑来跑去,蝈蝈高歌,蟋蟀弹琴,蚂蚱跳舞……他是陛下,她是女皇,写作、吟唱。
“哧”一辆公共汽车驶来,一个男孩拉着她的手,下车了,她成了大肚婆。
他为爱情拼搏去了南方,不足一年的时间,回来一切都变了。
瞬间,他被戴上一顶蓝帽子,遮住了天,盖住了地,多么可笑而滑稽的玩笑。攥起拳,可拳头无力的停在空中,想叫喉管却又被堵上,泪含在眼里,脸僵在半空。
“劈啪、咔嚓”一声响雷从头顶划过,如注的雨下起,他张大嘴,仰起脸,可始终冲不掉脖子、脸、心中的印记。
突然,那只带有巧克力香味的花猫,从蛋糕店窜出,和一辆飞驶而过的汽车相撞。猫还来不及呻吟、挣扎,血就染红了汽车、柏油路。
他看着被燃红的汽车、柏油路,自己唯一的陪伴也去了,最后竟也飞一般撞去。
“砰”一切都结束了。
生活就是这样残忍,给了他蛋糕却又要带走,开出了小花,却又要让它枯萎。
夜突静,潘多拉盒子、金币被水冲走,一直游向大海。
石榴树停止了摇摆,那半支香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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