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相思不如潮有信,相恨始觉海非深
自擎苍被灭后,四海八荒的风雨不能够再调顺了,一时间不少人闲了下来,九重天的八卦数量涨势喜人,但是说他人八卦这件事讲究一个志同道合,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九重天上神仙众多,能与天族三皇子连宋君志同道合的,统共不过三个,定全天下凡人姻缘的司命星君、统管瑶池芙蕖的成玉元君,并上青丘帝姬白凤九,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自从几年前白凤九袭了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的,哦,不,青丘女君的位子不再常来九重天后,八卦小天团就只剩了司命,成玉和连宋,一时间呈现出一种萧索的景象,但连宋和司命私下讨论时一致认为凤九不在就有不在的好处,比如此时他们要讨论东华帝君昨日迎亲结束后夜不归宿的事,如果让凤九听见的话,又是一场梨花带雨的麻烦。
“我隐约记得帝君他老人家说过他最烦宴席上觥筹交错的事,临走之前还叫我和天君交代一下,诚然,帝君他老人家去哪是不用和天君交代的,不过帝君走时的神态有些许古怪啊。”八卦小天团中最为八卦的司命朝着太晨宫的方向作了个揖,语气中压抑着快要溢出的兴奋。
连宋神君把折扇“啪”地一声合上,眼神在成玉和司命身上打了个转,复又弯着眼笑了一笑,故作深沉地说:“帝君他老人家心系四海八荒,虽说不掌天地大权已久,但关心一下六界生灵也是无妨的,不过我最近到没听说青丘出了什么大事,昨日见帝君去了那里也是疑惑万分啊。”说完又把折扇打开,若无其事地摇了一摇,实则内心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说帝君他老人家是去了青丘?看起来事情不简单啊!”成玉元君觉得凡是帝君和青丘扯上关系,事情就一定不简单。
“什么事情不简单?”十分镇静的东华帝君。
“帝君。”故作镇静的成玉。
“帝君。”故作不镇静的司命。
“帝君。”用笑掩饰不镇静的连宋。
“前些日子我同天君议事的时候,一致认为九重天虽然事务繁多,但是好在如今擎苍已死,四海八荒风雨调顺,天上身负闲职的神仙颇多了些,是时候裁剪裁剪,打发去下界仙山了,你说呢,成玉元君?”
“哈哈,帝君您真是爱说笑。”成玉尴尬地笑了笑。
“诶,帝君说笑了,成玉她虽说是闲职,但这闲职也是十分必需的啊,忙起来的时候比我这个四海水君还忙啊。”开玩笑,成玉走了,他也别留在九重天了。
“哦?那就是说你很闲,适合去下界仙山?”
连宋:“........”帝君你开心就好。
东华也懒得理这两人拂了拂袖转身往太晨宫走,司命微垂着头连忙跟上,走了两步,东华却突然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地说:“本帝君前些日子在太晨宫里挖了一汪池子,还缺个装饰的物件,成玉元君要是闲的话就帮本帝君养些芙蕖在里面,但是本帝君向来欣赏动手能力强的人,所以成玉你尽量不要用仙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太晨宫的时候,东华才觉得冷静了下来,昨天在紫清殿看到白浅和夜华的成亲礼,说是顺了白浅的意思,按青丘的规矩弄了铺天盖地的红,整个洗梧宫流光溢彩,东华从前做了很长时间的天地共主,自诩守九住心,不会亲易动情,纵使和青丘白家的小丫头纠缠多年,按他的性格,要走出来不受牵连也是很容易的,但是之后看见白浅着了一袭嫁衣,镶了金线的红纱盖头覆面,一步一步走向夜华,他无缘无故地想起了凡间的短暂一世,凤九也曾着一袭嫁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那一世的他也是以为能和面前的绝色女子天长地久地在一起,却直到回归神位才明白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梵语里说的求不得要比怨憎会狠一万倍,以至于在破木屋听见凤九说“尘世缘,尘世尽”时恍然大悟,那句“当断不断,害人害己”不只是说给凤九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的。思及此,心中更是躁郁不堪,推杯换盏间,三十六万年来,石头神仙东华帝君罕见地有了醉意,也是凭这醉意,才会头脑一热奔向青丘寻凤九,想问她些事,才会最后在灼灼桃花间看见她独自黯然神伤时头一次失了态,抓了她的袖,然而这一切又在她回转过身子,一双极美的眸子盛着些许怒意和不耐时戛然而止,青丘女君合该无牵无挂地过,东华紫府少阳君也合该余生孤寂地过。这样想着,也冷静了下来,施法消了她脑内关于今晚的记忆,到了明日,他们依旧是桥归桥路归路,见了面不过是她向他行礼作揖,他点头应下,如是而已,不能够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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