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浅浅
我在西湖边,一家咖啡馆门前的小路上,遇到一只橘猫。它很亲近人,伸着头给人摸。一看就是被人们善待惯了的猫。
两个女生正在逗它玩。
她们嘻笑着走开后,橘猫转头看到了我,顺着青石板的小路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路边生长着碧绿茂盛的沿阶草。石板缝里长满墨绿色的青苔,嫩绿的小草。
我半蹲下身子,伸手招呼着橘猫,让它过来。
橘猫走到我面前,用可爱的小鼻子在我的裤角、膝头上嗅闻,仰起脑袋让我摸。我轻揉它的脑袋,夸它可爱。它闭上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这时,我想起家里的猫。挂念如同逐渐浓起来的暮色一样,将我包围。
出来几天,猫就在家里,没人照顾。
出门前的那天晚上,我收拾行李,几套替换的衣裙,一套睡衣,一双凉鞋,一双运动鞋,毛巾,浴巾,护肤品,防晒霜,充电器。把东西装进行李箱后,我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鸡胸肉,没有等到化冻,就放在汤锅里煮了。
鸡胸肉煮熟后,给猫喂了一些。准备第二天清晨出发前再喂一些。肉比较耐饿。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出门的这几天,它不愿意自己好好吃猫粮,那么这些肉吃下去,应该也能维持很长时间。
它一直习惯我少量少量地给它投放猫粮,还得在旁边看着它吃。如果一次给太多,它总是不肯好好吃,它看到我在旁边站着,刚开始会低下头去吃两粒,接着就不吃了,眼睛望着我,等我继续投放新猫粮。
我从已经放进盆里的那些猫粮中捏几粒给它都行。但是不能走开。若是我走开,它也会紧跟着走开。我只好一粒一粒,或者几粒几粒地喂,这个尺度的掌握就看我当时的清闲程度了。
我一直怀疑它是在用这种方式让我陪它,眼睛和心灵都只专注于它的那种陪伴,而不是盯着电脑,或者手机,或者书本,虽然人是在猫身边,但感觉目中完全无猫的样子。除了吃猫粮这个借口,恐怕它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借口了。“拒绝乖乖吃饭”这个办法对于无法用语言和我沟通交流的它来说,操作起来比较简单,又容易达到目的。
我企图纠正过它,但最后认输了。说来惭愧呀,我被它这招拿捏得死死的。有时候,我还没睡醒呢,它就跳到床上,离我的脸非常近,嗯啊嗯啊地叫个不停。我从香甜的睡梦中被它喊醒,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就起来了。
它在前面小跑着奔向阳台,我穿着拖鞋跟在后面。坐在清晨的凉风中,迷迷瞪瞪地数猫粮喂它。喂多了,我也习惯了,从中找到了放松与平静的乐趣,也挺享受的。
我煮好鸡肉,又喂好猫后,已经很晚了。看到手机上有个未取的快件,也不想下去取了。担心第二天出门会忘掉这件事,拿水笔在便签纸上将它记了下来。又列了第二天出发前必须做的事,其中有好几条都是关于猫的:清理猫砂,给猫喝牛奶,喂猫吃猫粮、鸡胸肉。
阳台上准备了充足的猫粮和水,不用担心吃喝的事,虽然它不肯一只猫好好地吃饭,但如果饿急了,肯定也会吃的吧。再说了,我这个观众不在现场,它表演给谁看呢,也不至于活活把自己饿挂吧。
这几天,从白天到黑夜,整天看不到一个人影,习惯了被人陪伴,一定很寂寞吧。可怜的小东西。
我又跟橘猫玩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走开。
中间,我曾试图走开过,还没走几步呢,转身看到它喵喵叫着追过来了。我站定,用手迎接着它,它将脑袋又递了上来。我告诉它我是一定得走了,天快黑了,我还得回合肥,离杭州有好远的路呢。
它看我真的是要走了,好像很留恋,脑袋在我的手上来回蹭着。听到我说了好几次“快回家去吧”,才背过身去,朝咖啡馆的方向走,这中间又转头看了我几回。
咖啡馆已经亮起了灯。暖黄色的光线正从那里倾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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