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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麻麻亮了。无月也无星。夜晚即将褪去,白日已轻叩门扉。
人们还沉静在除夕夜的喜悦中,庆祝新年的欢愉还留在睡梦时的笑脸上。
打鸣的公鸡不厌其烦的喔喔喔叫唤着,像无趣的循环音符。
初春的微风吹拂,打在脸上,凉凉的,涩涩的,匆匆的,像少女羞涩的初吻。
对面小区的门口,两辆小黄车倒伏在人行道上,像四脚朝天的怪物,一辆哈罗单车立在旁边,脚架和车身以及地面形成三角形,即使刮大风也不容易吹倒它,不过它的黑色座椅却是不知所踪,成了一位直立的断头妖怪,更显诡异。
小街僻静,空无一人。
我睡眼惺忪,小跑的往单位赶去,背影快速的在灰白色的水泥路上移动。
初一执勤,我们七点四十准时从分局出发,一年一度的石经寺二级勤务于除夕夜已然拉开序幕,我们是接力的第二梯队。
数小时前,除夕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庆祝新年的噼噼啪啪的声一直持续到子夜后,方才慢慢淡去。
路上少有行人。前方传来有节奏的沙沙声,像小雨落下时打在落叶上的声音。
循着声音,我望过去——几米远外,一位环卫工人正在弯腰扫着地上的果皮纸削。他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身穿深黄色带白条的反光衣,脸上套了一双老旧的休闲鞋,像是从垃圾堆里拯救出来的。他,于我,是一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年龄约莫七十的老头,佝偻着背,紧握竹子的手瘦如荆条,他挥舞着长扫把,时而向前,时而向后,动作娴熟的把垃圾一一擒获,无一漏网,集中起来后装进黑色的塑料垃圾袋里。一个红色的塑料垃圾桶斜立着,像张开嘴打哈欠的威猛先生。
街灯沉默无言,铁制的灯杆直直的向上,矗立在玫瑰花簇拥的长方形矮花台里。它的橘黄色的灯光洒在老人的身上,温馨、奇幻。
黑色的草游路上的汽车断断续续的前行,拉着家人倾巢而出,趁着节假日的闲暇,去旅游,开开心心的去一饱祖国的大好河山。间或看见有光着膀子的健身爱好者跑过。嘴里呼哧呼哧的哈出热水,遇到冷风变成白色的雾气。
龙泉山蜿蜒起伏,像铁的兽脊似的静立远处。
近旁小区里不时的传来鸟儿的幽鸣,美妙的旋律胜似王菲的天籁之音。
胖保安头靠在椅背上,做着极乐的大梦,鼾声如雷。
玫瑰被春唤醒,含苞待放。
我停下匆匆的脚步,忘记了即将吹响的集结号。我迎着风,凝视老人孤独的背影,内心渐渐的起了微澜,继而心潮澎湃。
无数人的背影在我脑海中浮现:
父亲的背影,带来亲人深沉的挚爱;警察的背影刚健,给人略感疲惫之感,人们敬而远之;模特的背影娥罗多姿,给人以美好和遐想,让人留恋不舍的回头望;军人手握钢枪的背影,像冰冷的雕塑,以长城般的伟岸示人。
眼前的老人的背影呢?
眼前的清洁工人的瘦小的背影被橘黄色的灯光拖得老长老长,给人启示,默默无闻的奉献之美。
劳动者,最美丽。
沙沙声渐渐远去,同时带走清洁工人的身影,留下变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地面。
龙泉剑客
二O一九年二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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