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接到好友瑞成托人捎来的一本书,是他写的散文集,书名叫《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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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成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多提意见”。“我知道,多提意见”是客气话,人家都出书了,而我,在写作上,顶多是一个“爱好者”。
我和瑞成在同一个村子长大,他比我小几岁。
小时候,他总是抹着鼻涕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有时,我吓唬他,说不和他玩了,他当场哇哇大哭,两手紧紧地拽着我的衣襟。
说实话,瑞成写书,我并不诧异。我老家那地方,从历史上就出文化人。
大名鼎鼎的莫言,就是我们县的平安庄人。当然,这和我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瑞成那本书,里面有二十几篇文章,写的全是故乡那村、那景、那人。这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思绪如浪花飞舞。
02
我生活的村庄,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小村庄。
村东边有一条河,也不知发源于哪里,河水沿着曲折的河道潺潺流淌,伴随了一辈又一辈。
河水也有暴怒的时候,那年,大雨连着下了几个昼夜,河水暴涨,冲垮堤坝,淹了整个村子,父老乡亲在树和树之间搭上木板,坐在上面,等待救援。水退了,公社里派人送来了食用油和面食。
那时,我刚刚记事。
村子的历史,我不甚清楚,但村中的那棵大槐树,据说有上百年了,槐树的底干,已成空洞,足以容纳一个半大孩子。
尽管这样,每年树叶生长的季节,它还是枝繁叶茂。老人说,它有神灵。
去年回家时,看到树枝上满是红色布条,那是远近的人们祁福挂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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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不大,只有130多户,但十里八乡的人们,都说这是块风水宝地。
恢复高考后,每年都有人考上大学。现在,从我村走出去的人中,有三人是省和本地作家协会的会员,可见,一方水土养育出了小小的“作家群”。
03
我小的时候,村里很穷,没有几户人家能盖得起砖瓦房,大多数住的是那种低矮的草坯房。
每到过年,母亲总要把屋里的坛坛罐罐搬出去,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一尘不染。
墙壁和顶棚,是用报纸糊起来的,每年都要糊一次。我那时还小,糊墙时,只能给母亲打个下手,但干这个活,我却显得异常高兴。墙糊好后,我总是待在屋里,久久不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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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我的,还有墙上那些有图有字的报纸。记得那时已经上小学了,已认识了不少的字。那时的报纸,好象生僻字也不多,一般的文章,差不多都能读下来。
此后的一大段时间,我经常是趴在墙上看来看去。家里有什么活时,母亲见我在看墙上的报纸,就不招呼我了,把活安排给了姐姐,以至后来我考上大学,我都认为是姐姐帮我干活换来的。
读墙报的效果是,在学校写作文时,我总是能用上从墙上看来的东西。
记得当时写观后感、读后感这一类的作文比较多,在开头那一段,我使用的往往就是从墙上报纸中看到的事例。
当老师把我的作文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时,更是激发了我阅读的兴趣和写作的爱好。
04
我的爷爷奶奶那一辈,识字的人不多,但村子里的人,满腹故事的却不少。
那个年代,人们并不象现在这样外出务工,即使有事出个门,到了晚上也会回来。
每到冬天,土炕烧的热热的,左邻右舍就凑在了一起,有在炕上坐着、躺着的,也有在炕下坐在凳子上的,有时人多了,还有几个站着的。
这个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主角,讲着天南地北听来的新鲜事,或者,讲着那些从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传说、故事,讲的人喷着唾沫星子,听的人则听的津津有味。
而这时的我,往往躲在大人身后,伴随着那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
我记忆最深的,还是到了夏天,那引人入胜的“露天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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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找一块空旷的地方,铺下草席,大人小孩便陆续围扰过来,等杨大爷来说书。
杨大爷是村里的学问人,听说上学也不多,全凭自学,识了不少字,读了若干书,口才又好,不论说什么事,总能绘声绘色,因此,每天晚上,都盼着他早些到场。
现在回忆起来,那场景还历历在目,但他讲了哪几本书,讲了哪些故事,却记不全了。《三国演义》、《水浒传》是肯定讲过的,每次结尾,他总会说那句“且听下回分解”,卖个关子,给人留下个盼头。
他说书,往往并不忠实于原著,添油加醋地自我发挥了不少,或者把村中的事也编了进去,这更使人们听得致盎然。
晚上听了书,第二天一整天,我都会沉浸在听到的故事中。
05
潜意识里的东西,是终生难忘的。
儿时的这些文化环境,虽然不是讲写作方法,但它比任何的写作课都让我受益终生。
它激活了我的“文化细胞”,熏陶了我的写作“爱好”,它给我信心和勇气,鼓舞着我在写作的道路上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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