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钱大江
我记得从诸暨阮村完全小学转到建德麻园小学读三年级时,上半学期第一课的课文题目就是《翻身道情》。这题目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我当时对“道情”二字理解不了,不知什么意思又不敢问李老师,因为我不会讲普通话也不怎么听得懂普通话。课文内容却已忘记了,可能与这首歌的歌词差不多吧。
翻身道情那时眼保健操广播中的“闭眼”我也听不懂,因为诸暨话叫“闭俺”,所以我一直是睁着眼模仿别的同学做的。后来可能是同桌的兆飞也可能是李老师提醒我做眼保健操时要闭着眼做。而每一节的名字我更听不懂,当时总觉得我的同学们太伟大了,竟然能听得懂黑板右上方所挂着的广播里那个小女孩报出的各节眼保健操的名字。
为革命保护视力后来我慢慢地学会了普通话和茶园话,不过拼音的韵母以及声母是学了英语的元音、辅音后才领悟的。但即使学会了拼音,我的普通话也没有多大的进步,不经意间说“吃饭”仍是“切饭”,因为无论在诸暨话还是建德话里“吃”都说成“切”。
这个“切”又让我想起了一件趣事。记得有次与老婆一起洗菜刨丝瓜时,我跟老婆说这德国刨刀真切肉。如果你说这刨刀真吃肉就少了味道,可能还会有歧义,别人会以为这刀不是德国工业4.0机器人就是要吃唐僧肉的白骨精呢。实际上诸暨话里的刨刀切肉,指的是刀片宽且锋利,将丝瓜连皮带肉刨削得太深。
建德普通话是很有特色的,也可以说我们讲的是具有建德特色的普通话。除了“切”,还有个“不塔嘎”(四声)。记得以前我的教委主任有次在大会上都随口而出:“这种教学模式与我们要贯彻的教育方针是完全不搭嗄的。”“搭嗄”这词让人听得自然亲切,尤显平易近人。如果她老人家说完全不塔界(jie),那演讲的效果我觉得肯定是要打折扣的。
还有一个程度副词“嗄”,通“很”字,比如刚才我说的笑话非常好笑,建德普通话就是这个故事嘎好笑的啊。革命导师恩格斯说过,凭着国际歌熟悉的旋律,无产者会在全世界任何地方找到自己的同志。记得我刚到师院时就凭这个“嗄”认识了一个建德老乡,不过她后来成了我麻园小学的发小罗刚的老婆。
还是那句话,缘分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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