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钱大江
建平说以前车站里有过收缴枪支的行动,我的父亲当时也参与了,但他也忘记了我父亲是属于缴枪的还是持枪的。虽然对于这件事我没有印象了,但我记得我是拥有过枪的。那是一支黑色的洋铁皮做的手枪,扣了扳机会发出“呯呯”的清脆声响。枪声自然和电影里的没法比,也根本没有子弹射出,但比小兵张嘎的那把木头手枪要好多了,毕竟是铁制的而且枪柄上还有防滑脱手的排列整齐的麻点。
后来也看到过用粗铁丝绕成的手枪,用橡皮筋的一头捆住枪头,再将纸做的小子弹卡在枪身后面,握住枪柄后用大拇指轻轻向上一推就能发射了。这种手枪有点危险,万一打到别人的眼睛就不好了,所以我父亲是决不容许我拥有这样的手枪的。在打游击时我只能用左手的姆指和食指叉成一只弹弓,再套一根橡皮筋,用右手往后拉夹着纸弹的皮筋射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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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枪的记忆就剩这些了,相比之下关于车站食堂里有张乒乓球桌的记忆则更为清晰些。那时我和发小们打乒乓时用的都是光板,虽然也有单面胶的球拍,但我还是喜欢用光的那面打球,因为听说光板不吃对方发的旋球。我的性格决定我不会打扣球,只能推挡或削球,所以总是输。每次小伙伴们分成两队比赛,队长点将时我肯定是最后一个被点到,也总要别人来救我,否则只能做桌边观了。
记得车站里有个外号叫“五加皮”的比我们大些的乒乓好手。他父亲是车站的技术员,因为爸爸他们都叫他技术员,所以技术员就成了他的名字。听说为了加强他儿子的手臂力量和扣杀威力,技术员伯伯特意要电焊工叔叔气割了与乒乓球拍一般大小的钢板,天天让他拿着铁乒乓球板练扣杀动作。而大家叫他“五加皮”这个绰号就是因为他打的球凶猛绵厚,像新安江产的这种药酒的特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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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被光板打破的乒乓球很少,但不小心被踩瘪的时候很多。记得那时打的乒乓球多是七分钱一只的白兔牌,那踩瘪的球我们是一定要抢救过来的。方法是将瘪球放在搪瓷茶缸里,然后倒入开水,不多久那瘪的凹块就会凸出来了。如果凹块凸得不充分,就用乒乓球拍的手柄慢慢挤压直至与原来一样平整,但是这种抢救过来的球的寿命就不那么长了。
除了打游击和打乒乓,童年的游戏还有许多,而关于这些游戏的记忆有些像被日夜东流的新安江水带走的泥沙一样散了、淡了,但也有一些则被江水推到江湾的某个地方沉淀堆积了起来,慢慢地形成了一个沙洲。春天来了,在沙洲上或许会长出一二株挺拔青葱的小草和弥着清香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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