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很不能接受自己的年龄一不小心快踩到了人体正常体温,像是猛地踩到了滚烫的火山石,整颗心揪着,整个人蹦哒乱了阵脚,耿耿于怀了368天。在惴惴不安中发现,时间这屠夫也没有把我五马分尸,大家都在埋头赶路,没有谁在拿放大镜对着你的额角眼尾一顿扫描。时间很短,短得最近的人没来得及把你看仔细你们的故事就已翻篇;时间很长,长得最近的人走一辈子也抵达不了你的身边你们就那样隔着山和海的距离。
时间越长,年龄越大,才觉得自己的心不知被什么掏空了,空到能午夜听见寂寞碰壁后轰隆隆的回响。朋友圈越来越拥挤,手机通讯录往下拉一遍都能手指骨折,可是大部分像是银行不能提现不能刷卡的存款,只是符号。想说的话越来越少,可以说话的人也寥寥无几。很多时候,愿意自己像古老的留声机,乐曲已放完,只剩“嗯哼嗯哼”被无声的空间拥抱。
原来啊,很多心绪就像唱那首《大约在冬季》的心情。曾经抱在一起唱到泪奔的姐妹如今见面也没有可说的话,只能借助嘈杂刺耳的摇滚冲淡沉默的尴尬。曾经唱得热血沸腾泪盈于眶,如今,还是同样的一群二逼同学同样的冬季,唱着唱着走调了唱成了笑话,没有贴上悲或喜标签的笑,似乎人生就应该是个笑话。曾经甲暗恋乙,乙为丙吃不下饭,你的非她不娶她的非他不嫁,时过境迁真的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歌还是那首歌,人还是那样的人,只是心底最柔软最原滋原味的蜜糖被岁月蒸发烤干,留下了蜂窝般的空洞疏松千疮百孔,想填充想拼命塞点什么,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发现怎么也不能严丝合缝。影像在,主角儿在,看影片的心情不再。
现在的冬季不严寒,现在的情不耐烦,事实证明啊,原来你所有痛不欲生的纠结坚持,到最后都会成为时间的笑料。你的倩影他的帅模样在时间这该死的哈哈镜里都成了滑稽的暗影。
或好或坏的记忆哪怕当成故事在唠嗑叙述,总有那么些页码破损残缺,似乎总是有开端没有完整的结尾,不知所踪。
岁月这破轮能把叽叽喳喳的喜鹊压扁成失语的标本,也能把地上还想翻腾升空的落叶碾至泥土的肌肉。现时,人人心里都搁着烂事儿,人人屁股都像没擦干净似的臭哄哄忙着扯厕纸,人人都自顾不暇。连七年级的小屁孩都说“姐我忙,我忙学习,我忙恋爱,我才不要当可耻的单身狗!”所以,谁都管不了谁的烂账,我们都很忙。
这大半年,我过得很艰难,是我人生的的最低谷。到了输不起的年龄,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最后发现不过是截儿卫生纸,被别人拿去擦屁股了。自己像蚂蚁一样不辞辛劳奔波工作,可是还是被走过路过的脚掌践踏得内脏都挤出来一地了。
走在大街上第一次发现每个商店门口的音响都有神奇的放大效果,放大欢喜,放大悲伤。这大半年来每次路过同一个门店,多数时门口的音响都在播放《以后的以后》它无限放大了我的悲伤,连周围的空气都是让人想流泪的。每个行人都喜欢在路上掩藏自己的悲伤,匆匆步履覆盖住一路滴下的泪水,不打湿自己的脚步也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糗样儿。像一只受伤的狗回去蜷缩成球,躲在自己的窝用舌头舔疗自己的伤口。
这大半年,我喝醉酒的次数不下十次,别人用啤酒撑圆了肚子,可是我却生生把自己喝成了面条。然而没关系,我不再找人倾诉,最难过的时候我选择一碟花生米三瓶啤酒,我肯定,安慰其实很脆弱,对于极度的困境,安慰像一只大力拳捶打在一堆棉花上,挥舞在空气中,不顶毛钱用。有些坎儿,只能自己跨过。
谁也不能活成他人期望的模样,我不是件时装非得按照谁的品味裁剪成他喜欢的样式。谁也无法改变我,连我自己都不能。我还是那样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有过痛苦,更有过欢笑,有过失去,更有过收获,我的每个脚印都清晰可见,我的每滴泪都清澈透明。
在我过十八岁生日时,我在外读书勤工俭学在雇主家度过。一向粗枝大叶的不善表达的父亲给我写了封长信外加一双皮鞋送给我,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父亲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以为我是家里被忽略的孩子,我从没有见过父爱的真情流露,那封信让我哭得接不上气来。从此,我明白不是所有的爱都那样明显,但是所有的爱都需要表达,或淡雅或浓烈。
以后,我喜欢上了上街拉着父母的手挽着他们的胳膊,我也养成了亲吻女儿的习惯。因为我知道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能相遇,这辈子就该抓紧时间好好相亲相爱啊!
二十八岁生日时,我的两个男闺蜜请我去城南的桂林米粉店过早。一大早打电话,我感动得泪洒被窝,除了家人有人惦记,真好!那是一家装修雅致高档品种齐全的连锁店,生意很火爆,我们经常去那里凑份子吃吃喝喝。以为那是长期饭铺,不过几周再去时却已人去楼空,老板跑路了。再过一段时间,男闺蜜们也各奔东西,联系渐渐稀少最后不了了之了。
人生啊还真没有永恒这回事儿。钟爱的餐馆随时都会更换门面儿,所谓“闺蜜”都会重新排列组合。
不要紧,能找到愿意掏钱喝酒的地儿就好!你有满腹心事快要要冲破心脏时,能有那么一个人始终不离不弃听你唠叨任你泪水鼻涕擦到ta衣服也不介意,有那么一个人就好!
我们活得艰难,但真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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