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荷塘
人说曲里村有三百亩荷塘,听闻惊喜无比,于是关于荷的画面便呈现在脑海中,那些关于荷的诗句也在脑海里回旋: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
看看日历,夏至刚过,时值阳历6月23日,正是观荷的好时节。便和爱人驱车去寻那三百亩荷塘。
信车游疆,竟将车开至一片荒坡处,按理现在应是草木疯长的季节,可是这里的草却是枯黄、焦黄,如同成熟的麦子没有来得及收割,在田野里彻底风干。我们举目四望,未见荷塘,倒是惊起枯草丛中的鸟儿。
觅荷塘呼啦啦,呼啦啦,有鸟急急地向远处飞去。爱人说是只野鸡,而且是雄野鸡,因为他看到它的羽毛色彩很艳丽。我看走了眼,还以为是两只鸟儿首尾相连,正在寻欢做爱的一对鸟夫妻呢。原来是野鸡尾巴太长,身子太大的缘故。
几只燕子剪着尾巴在空中低低地斜飞,似乎在捉蚊虫。我清楚地看见燕子张开尾巴飞翔的样子,它的尾巴比我平日所看到的图片中的燕子尾巴小很多。大概是图片上摄影师拍摄的角度不同,或是画家有意夸张燕子的尾巴的缘故吧。
还有一种极小的鸟,体型只有知了般大小,三三两两在空中上下翻飞着,欢快地鸣叫着。它们的叫声很特别,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我不知它们是什么鸟,当然也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只是脑海中无端闪现出鲁迅先生在《三味书屋》中描写的句子:“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我知道它们肯定不是“叫天子”这种鸟,因为“叫天子”就是土话中的“云雀”。“云雀”我一向想当然地认为就是麻雀。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到我的这种认知对不对,也没顾得上百度一下探个究竟。姑且认为是这样吧。
宋朝才女李清照出游,有“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的经历。我却误入“野草荒坡”,无意间竟也偶遇一番佳境,真是野趣无穷,妙哉!妙哉!
觅荷塘爱人说,鸟多的地方就有水,临湖而居,择水而栖,荷塘一定就在附近。我们弃车信步走去,果然在不远处见到数方鱼塘。驻足观看,有鱼儿不断跃出水面,露出白的鱼肚,这情景又引得我们一阵欢呼。只要走出局促的城区,总能不经意间与惊喜擦肩相遇。
漫步走上竹筏搭成的简易栈桥,栈桥便起起伏伏,我们也随桥身摇摇晃晃。在栈桥尽头中央,放着一个高的方形黑色塑料桶,不知它是做什么用的。
爱人好奇地用手轻轻扣击那塑料桶。没想到鱼儿听到响声竟迅速游聚到我们眼前。不一会儿近处的水面便呈现出大片的黑青色。那是群鱼脊背汇成的颜色,和周边黄色泥水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鱼群涌动,场景颇为壮观。原来是条件反射,叩击声是鱼吃饭的信号。
觅荷塘正巧,三个养鱼人开着三轮车来了,其中两个人从车上抬下一大袋鱼食,倒到塑料桶里,原来塑料桶是喂鱼食的机器。养鱼人打开开关,鱼食便从下面的孔里自动向四方喷洒。
“一袋鱼食多少钱?”爱人问。
“250元一袋。”养鱼人答。
“哦,那可不便宜!”爱人回应着。
离开鱼塘,我们一边向前走,一边讨论着养鱼的成本,挖鱼塘,铺塑料膜,(塘底和坡岸均是塑料膜铺成)买鱼苗,买鱼食,喂养,人力物力……一一计算下来,投入可真不少!不由感叹各行各业的不易与艰辛,希望他们的鱼能顺利长大,无天灾无人祸,出塘后能买个好价钱,以慰鱼人的辛劳付出。
再往前走,终于看到了我们寻觅已久的荷塘,但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三百亩荷塘,而是被一道道土畦分割成的大小不等、形状不一的许多小荷塘,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夏日荷塘的盛景。
可能是管理不善,各个荷塘的荷长势并不好。荷叶小小的,只有圆盘大小。有的叶子还烂掉一部分,显得瘦弱单薄,无精打采。荷叶还没有完全铺满水面,与杨诚斋笔下的“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莲叶相去甚远。许是还未到荷花盛开的季节,塘面上只有几个零星的小荷包。
觅荷塘荷塘里的水不算清澈,水面上飘浮着一层薄薄的浅黄绿色水藻。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乐府诗《江南》中的画面情景: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
鱼戏莲叶北 。
感叹江南水质优良,才会看得见鱼儿自由自在地嬉戏。
忽然一阵南风起,为我们送来阵阵清凉,吹翻了满塘的荷叶。我看到荷叶背面的颜色,比正面浅淡许多,也别有一番风味。荷塘里的几朵荷包随着微风轻摇。我把其中一朵将要开放的荷苞想象成一位妙龄少女。她看着我,微笑;我看着她,很美。
觅荷塘写于2019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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