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蛛丝马迹
麦苗跑在街边的人行道上,耳旁的风呼呼地吹着,真的要降温了,此时的凉爽的有些不真实。但是麦苗一边跑步一边盯着从旁边异木棉飘下来的粉色的花瓣,粉色的、白色的、紫红的在空中回旋后纷纷坠落,她脑海里想起传说中的樱花雨。
只是麦苗从来没有见过樱花雨,她是南方人,受不了樱花时节的冰冷,从不在樱花开放的时候出游。前年刚和王煦认识的时候,王煦说带他会武汉看樱花雨,可惜临出门前几天,她就被突如起来的流感击倒了,足足一个星期的年假就医院和家里度过。
今年樱花开放的时节,王煦也去了武汉,不过是一次公司外派的出差。昨天她手机就存了一张王煦站在樱花下的照片,只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她的脑袋都是处于空白的状态。回来的时候,看到餐桌上已经摆着早餐,两个根玉米一个包子,还有一杯喝过的牛奶。正好王煦拿着一个公文包从房间出来,见到她说:“我先走了,一大早要去城东那边参加会议,你自己打车去公司吧。”
麦苗点了点头,直接走进了浴室,很快就听到客厅的关门声。这是第几天让她打车去你上班了,这个月里已经五次了吧。麦苗再出来的时候,把餐桌上的玉米和包子用塑料袋装起来,丢垃圾桶里。玉米是方欣喜欢吃的,不是她。
2 别人的事情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感觉里面的气氛特别严肃。桌面上已经放了几分文件,隔壁的小夏给她使眼色,麦苗一时间不明白什么意思,小夏不敢出声,登着眼睛干着急。
从上司沈怡君喊了她:“麦苗,你来一下。”
小夏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
麦苗匆匆走到身后的办公室,沈怡君正在收拾文件,开门见山说她要休假一段时间,麦苗有些惊讶。沈怡君是拼命铁娘子,从不迟到早退,更不会轻易请假。
沈怡君跟丈夫离婚了,需要时间去处理离婚上的事情和女儿的情绪,顺便出去走走。丈夫拿了一半的财产和车子,她拿房子和女儿。看着麦苗惋惜的表情,沈怡君反而笑笑,说:“你看看我,拼命工作赚钱为了什么?”作为一个从毕业就跟着沈怡君工作的下属,没有麦苗更理解她的。沈怡君职位越高,夫妻两闹的越凶。不信任让沈怡君的丈夫一天三个电话,出差每隔个把小时候一个电话来查岗,在电话里声嘶力竭,还有那数不清各种出格的事情。可是麦苗是看着他们从感情很好到结婚生子的,这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真没感情了吗?”
沈怡君苦笑着说:“感情当然有,只是恨比爱多一点点。”
麦苗把她手上的工作接过来,走办公室的短短一截路上,收到方欣的微信,她拍了一张图,已经装修完整的厨房,问她:“这个装修喜欢吗?”
麦苗看了一会儿,这不是方欣家的厨房,问“那里的?”
“你别管,装修新图,我从设计师那里弄来的。”
“哦,挺好的。”
麦苗把手机关了,回到座位做事,发现小夏无精打采,总是频频看她,当她看向她的时候,她就扯着嘴皮子假笑。
直到午饭时,小夏才遮遮掩掩地对她说:“昨天晚上看到老大被她老公推到了,摔得爬都爬不起来。”麦苗看着眼前清汤寡水的工作餐再也吃不下了,5年时间把一个温和的男人变成一个郁躁的男人,而沈怡君的长期忍耐竟然毫无成果。
3 他们的友谊
回到位置上,麦苗把王煦和方欣的照片翻出来看一眼,确定实实在在是今年的照片,王煦身上穿的衬衫,浅蓝底细格子,领口有个小钻扣。是麦苗和方欣一起逛街时买的,当时她没带现金,商场刷卡机正好故障了。
方欣直接帮她付款了,牌子商场折扣折,六折六百八元。她突然觉得自己魔障了,他们是同事,两人和公司十几个同事一起出差,她也去机场送了,还给方欣带了早餐。
他们当年毕业出来实习,一起进入那个公司,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麦苗才来了现在的公司。三人是好朋友,有时候方欣也会带上男朋友跟他们聚会。
方欣的性子跟麦苗不一样,她性子急。就连麦苗和王煦那么多年,王煦私下还抱怨说,方欣一年总有好几回他什么时候跟你求婚。
麦苗觉得方欣很可爱,她会把喜欢的东西都是跟麦苗分享。王煦和方欣从小是邻居,父母一个单位的,而且同一个班到高中。大学的时候她说把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介绍给麦苗认识,麦苗看到王煦吓了一跳,闺蜜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
4 意外的事
转眼到了12月,沈怡君的离婚手续办下来,带着女儿出去一次长途旅行,回来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精神焕发,麦苗见她一扫往日阴霾,也替她高兴。沈怡君对她说了一句话:“我应该早点离婚的,竟然到现在才醒悟过来信任才是婚姻基本。真傻!”
这句话到了麦苗的心头,让她揣摩了很久,竟然有些惴惴不安,她又想起了王煦和方欣,她和方欣一个月总有两三回约出起来逛街吃饭看电影。
而王煦公司武汉的工程接近尾声,出差时间越来越少,周末的时候,他反而更加忙碌了。有时候麦苗没有出门,他早早就出去。
麦苗问他去哪里,他也只是笑笑说道,约了朋友出去办事。看他那喜气洋洋的样子,她心里就用沈怡君的话来安抚自己,面上也不露。两人毕竟都习惯互不干涉,给对方足够自由空间,但是有时候想起曾曾经的照片有些气闷。
星期天早上王煦已经出门了,门铃响的时候,确实小区管理处的刘阿姨,跟她一起来正是她的儿媳,也是管理处的员工。说楼下住户说厕所漏水,上来看看是不是卫生间地板沁水了。
刘阿姨走的时候退了回来,脸上有一丝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麦苗不明所以,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
“没事了,只是觉得还有问题又要麻烦你了。”
麦苗与她们道别后,正想关门,才醒悟昨天的垃圾没有倒,趁着开门拿着一袋垃圾往楼梯处的垃圾收纳处去。
婆媳两没有走楼梯,一边走一边聊天,麦苗转身想要回去时,正好听到两人在说她的名字。
“她就麦苗啊!”
“嗯,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但是也不能告诉她啊。”
“那天跟她男人一起的不是她啊,那个是长头发的,比她瘦点。”
“肯定不是她,只是镜湖那边的房子好像已经买下来了,那天看到王煦似乎在商量怎样装修了·······”
麦苗已经无心听下去了,逃会房子后把门合上时,她发现自己已经么没有力气了。
5 爱是无凭无据的信仰
那镜湖小区一直是麦苗想买房子,因为买了这套二手的。
王煦一直觉得可以缓两年后,等结婚有了孩子再买那边二期大房,所有麦苗也没再关注这个事情了。
莫名就想起了王煦和方欣在樱花树下拍的照片。她一直相信王煦和方欣的关系像亲兄妹一般。
你在心里一百次地问自己,倒不如直接问他。
电话里王煦察觉出她异样,很快就说你等等,我这就回来。
王煦一回来看到麦苗的脸色,脸上也严肃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住我?”
“你知道了?”
“····”
她的沉默让王煦有些无所适从,他直接回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了麦苗说:“对不起,瞒你做了这个事情。”麦苗打开文件,上面是一份房屋买卖合同,名字写着王煦和麦苗,地址是镜湖小区的地址。
麦苗盯着上面的字眼,一时间不知道做何感想。就在两人沉默无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方欣的声音,王煦立刻转身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方欣也察觉到屋内的气氛怪异。看到麦苗手上的文件也醒悟过来了。
“叫你不要自作主张,现在你开心了。”
方欣对着王煦就是一顿数落,麦苗听着听着心里多日累积郁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档口,眼泪忍不住就往外涌。
有人说爱是无凭无据的信仰,可是生活中太多让人以为的信仰,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我们谁心里不在乎天长地久呢?可是正因为害怕不能天长地久,都欺骗自己说只要曾经拥有。
她很庆幸上天对她眷顾,是身边的他们让她学着,对爱无凭无据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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