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母、父母的劳动是家庭的缩影。从他们的身上,我早就深谙一个道理,勤劳是致富之源。因此,帮助父母干活是我很早以前就有的觉悟。
我最简单的劳动是从跟着妈妈去山上捡树叶开始的。劳动人民的智慧令人佩服,为了减少捡树叶弯腰次数,我们发明了一个简单的工具,就是用一根细长的钢丝钉入木制的把手,构成一个类似宝剑形状的,拐杖那么长的工具。看见地上的树叶,就轻轻扎下去,树叶被扎住以后就脱离了地面,顺势起来了,然后将树叶从头部顺势往下捋到底部,这样,一个钢丝穿满,是很可观的收获,这些树叶最大的用途就是点火,乃农村家庭所必需品。
从小家里养猪,数量不多,我记得最多的时候也就两头。父母们偶尔会派孩子们去打猪草,我也是打猪草大军中的一员,但是我并不内行,对此印象不深,按照现在的话说,当时我就是“打酱油的”。不过,我养过一只兔子,兔子的食料基本上是我搞定的。养了兔子有感情,养肥了以后,爷爷为了过年吃点好的,把兔子杀了。至今,兔子在小溪水潭里被杀的情形我还历历在目。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经历,我至今对兔肉提不起兴趣。
占据我少年时最大劳作的,无疑是农活。我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父亲下地干活了。尽管我现在还时常在父母面前戏称,我长不高是因为从小干得太苦,肩上挑的稻谷太重了,换来父母的一顿笑。不过说真的,我确实觉得自己比同龄人干得多一些,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埋怨自己干得太多,是庆幸自己干得多,干活让一个人成熟得很快。在田里干活的角色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有变化,刚开始我还是父亲的跟班,基本上是打下手的,后来就成主力了。从小学到初中,我们年年都有农忙假,这或许就是农村孩子特有的假期,顾名思义,就是农忙时节放假回家帮父母下地干活的。还记得有一次,烈日炎炎,我跟爷爷从田里回来,刚吃完饭,爷爷执意不让我休息一会儿,就拉着我去田里继续干活,于是中暑了,这一中暑不要紧,爷爷成了全家人尤其是奶奶眼中的“罪魁祸首”,其实,这并不能怨他,那个时候的我,就已经明白,爷爷习惯了这样的劳作频率,只是我还太弱小,没法适应,他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理由让我“偷懒”呢?已经不记得多少个清晨与日落在田里度过,也不记得在田间地头吃了多少次家里送出来的午餐,但我记得大汗淋漓劳动之后全身泥浆坐在田头吃馒头的美好滋味;也记得父亲一弯腰就是从清晨到天黑而从来不说苦的背影;也记得父亲不管多累回家嘴里一直哼着的“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的歌声。
村里可能向我这样热爱劳动且从不抱怨的孩子并不多。还记得高中时农忙假回家下田干活,有个村民跟我说“大学生了还干农活啊”,当时我回了一句“大学生也需要吃饭啊”。觉得自己能这么接地气回答别人的质疑,特别自豪。我想他是羡慕,羡慕爸爸有这么懂事又成绩好上进的孩子。我想,摆脱贫苦的办法绝不是异想天开,要脚踏实地,一边连着土地,一边追逐理想,这样的梦想才厚实,才有可能实现。知道了我的成长环境,就知道我是怎么样成熟起来的,为什么我依然朴素如初,为什么我依然情怀不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