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长得像刘德华?”
“当然不是?”
“那像谁?”
“马德华!”
“那是谁?”
“猪八戒!”
“哈哈,还行吧……”。小甘总是这样打击华仔,但却是实话。只要他站在你跟前,你只会觉得他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是脏的、乱的。除此之外,华仔说脏话就如对对联一般,永远是张口就来,有时候又觉得特像自来水管,张口就收不住。开学的时候,我和小冬坐在他前桌,那时候倒是受了不少气,而且他一旦骂人,我跟小冬根本招架不住,往往就气得脸红脖子粗,还不能骂回去。也是那个时候我们结识了白面美人,因为白面美人就坐在他的后桌,也深受其害,每次看见他就如看见一只苍蝇,直想拍死才好。
不过还好老班换了座位,我们也终于离他远远地。不过这事在我心里留下阴影:这个人以后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初中三年我和他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铃声叮叮响起来了,我和小冬拉了手拥着人群就出去了,半道上我俩被人群冲散了。我回头四处寻找小冬,看见她使劲地拽着什么,小冬同时也看见了我,一脸讶异:“咦!你不是在我后面吗?”“我明明在前面的。”我有些傻了。“啊……那我拉的是谁?”小冬扭过身子便见一只手插在腰上,还抖着裤腿,沾满灰尘的鞋面便在这种运动中掉下好几层灰的华仔。真是好好的天怎么想起雷声了——晴天霹雳!小冬甩开他的手,忙往衣服上擦了擦,问道:“你要死呀!”华仔还一脸审视地痞笑道:“哎……哎,你干什么,我刚走出门,你就拽着我的?”“那你不知道说一声?”小冬显然冒火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要把我往那里拉”华仔贱贱的笑着。我看见华仔的嘴要成了自来水管,立马拉了小冬就走:“别和这种人说了!”小冬嘟囔着嘴“贱人!贱人!”果然华仔的嘴从没有把门的,转身就告诉了旁边的人,惹得大家一阵阵的哄笑。
华仔在班上不招女生喜欢,就跑到别的班捣乱。当时四班有一个学习委员名唤金玉,一直品学兼优,受老师的重用。一天竟哭哭啼啼的跑去老班那告状,究竟为了何事?还不是华仔惹出的祸,听说华仔垂涎金玉的美貌,起了贼心,摸了金玉的脸,真是色胆包天。老班一看女孩这边梨花带雨,便让他在门前罚站半天,六月份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就像是针扎般,华仔一边拿脏脏的袖口擦着脸,一边朝我们笑得欢实。这次华仔被骂得不轻,偏偏又赶上老班玩电脑的高峰,真算是碰到钉子了。
高三的时候,我们班女生和四班女生同住一间宿舍,我认识了那个被老师们看好的金玉,为人挺活泼开朗的。只是提到华仔脸变得阴云密布,不知道是结了多少年的仇恨。嘴里还念叨着:“你们班的那个啥?简直是不要脸……不要脸,哼。”
女生对男生宿舍的好奇度远远比不上男生对于女生宿舍的好奇度,因为拿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记得听人说过,开学的第一天宿舍里的男生都去买袜子,这一买就是50双。我奇怪的问他:“为什么是50双?”他笑笑答道:“因为刚好就是一洗衣机的量”,我彻底地石化了。
后来一次全校卫生大扫除,安排在老师的带领下女生男生交换检查宿舍楼,好像是秀才带着女生,小环便在其中。过了好久我们看着小环竟然活着回来了,上课的时候秀才一脸菜色的翘着兰花指,哽咽了几下说了句令全班作呕的话:“去男生宿舍能咽下几碗白米饭,一股臭酱味道。”看秀才脸上这色儿,怕是米饭吃多了。还有一次小黄老师熏得眼泪昏花的回来,长长地吸了口氧气道:“你们在宿舍里喷了啥东西,可真够味儿!我刚走进楼道就被那味儿弹出来了。”
原来是吸取上次的教训,华仔自作聪明,往男生宿舍里喷了许多桂花香水掩盖臭味,两种味道都堪称绝,加在一起实在是功力大增。自此能够进去检查的人怕只有老谭了,要知道前两位恩师已内力尽失,再不敢上男生宿舍了。
其实华仔算是脏的代表,开始听说洗脸和洗脚的盆是通用的全能型盆,别人惊讶道:“你洗脸洗脚一个盆啊?”华仔理直气壮:“是啊,都是自己的肉,还分什么高低贵贱!”后来他连个脸盆儿都都省了,每天急匆匆地赶在老班进教室前跑去水龙头前搓两把脸,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高三那年,学校的宿舍楼下岗了,尤其是女生宿舍楼成了危楼,这可急坏了学校的领导,学生住宿成了一大问题。于是学校发挥人性化管理:让女生住男生宿舍楼,男生直接睡在教室里。 大冬天的寒风直飕飕的透过那些被打破的玻璃钻进教室,估计那是男生最难熬的冬天,对于学校这一举动,女生这边算是感激涕零了。
特别佩服学校真是能拿我们学生凑合,对于教室这个融合多姿多色的大众场所,每天的人口径流量堪比五一时的火车站!男生就这样坦诚相待的睡在这地方,你说能不多想吗?
有一段时间,宿舍里的小甘总是起来很早去教室自习,有一次到教室后看见男生们匆匆忙忙起来叠被子、摆课桌。觉得差不多了收拾完了,就迈进讲台,正碰着一直酣睡如猪的华仔醒来,披着半张被子从桌子上站起来了,呼啦呼啦的扇着被子,一开一合的被子对华仔来说犹如隔了一层薄纱,遮着的身体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惹人遐想。
不知道谁喊了,反正不是小甘,三秒之后确定:华仔失贞了,只着一条紧身内裤的他失贞了!平时华仔总是占女生便宜,我就特别纳闷难怪有一段时间总看着华仔四处追着小甘叫“流氓、流氓……色鬼”。其实我倒是特别同情小甘,本来遇见这种看了或是被看的情况,都是女生吃亏的多,更何况华仔这种一览无遗的身材,木有八块腹肌、木有倒三角、木有马甲线,木有欧巴的长腿……真是该哭死了!
因为有了这样一段孽缘后,华仔特别听小甘的话:“X华,快交作业!”“好的……”“X华,不要说话了”“哦,”“X华,扫地倒垃圾……”,“马上!”我知道全班中华仔最怕的是小甘。 当然我从来不觉得这种百依百顺的关系应该被冠上某种特殊意味。
要说高中什么课最可怕?我想说的是体育课!就如现在一上体育课我的腿脚就不利索了,更别说碰上个什么体能测试,那我基本是舌头捋不直了。体育课的日子我总在期待下雨吧,下雨吧,老师生病了吧,生病了吧……只是这些愿望从来没有灵验过。我不承认说这是怂,但真的就是怂!
当时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个重男轻女的女魔头,把男生当男生培养,把女生也当成男生训练,一节课练完50、100米,还得挑战一下极限来个1500米。除此之外,女生还得学男生去跳山羊,还是男女互跳型的,这是我们认为最没有节操的运动了。后来女生大半都吃不消,一到体育课请病假,只是大家请假的理由都是“大姨妈站岗了”,你说一个月请一次假就好了嘛!有的人一个月还请四次。
这让班上的男生十分眼红,华仔最是愤青了。一次刚集合整队,女魔头就说今天要练1500米,女生那边便出来一大干子请假,华仔十分不服跑去跟女魔头请假:“老师,我不舒服,我也请假!”“理由呢?”“跟她们一样!”此话一出真是惹得女生这边哄然大笑,女魔头也哧哧的笑出声了:“我看你就是懒,还不快跟上!”接着便朝着华仔屁股踹了一脚,他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追那些跑远的男生。
后来有一学期的生物课之后,男生那边也算是能够了解女生为什么请假了,只是对于这个请假他们带了些嘲笑的意味。华仔就是特别嘴贱、没有节操的人,每次看到女生请假就一副:“我心了然”的表情。这让我想到当时他请假时闹的笑话是不是装纯情呢!
高中的日子恍恍惚惚已过三载,只有教室后面那个高考倒计时不停地变化,有时候值日生懒得改了,日子就永远定格了一般。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是自欺欺人,华仔没有等到高考就卷着被子走了,当时我还特别羡慕他的潇洒,像我们这些还挣扎在崩溃与迷茫中不肯放手的人,谁都没有他的坦然!
高中的我们大多数都过着难熬的青春期:叛逆、多疑、好玩、懵懂。华仔不一样,华仔过的一直是童年,一颗好玩的心和一张童言无忌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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