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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庭第一次在一节移动的火车上度过了一个夜晚,这个夜晚充满精彩和神奇。金庭没有想到过,这样的过夜方式以后将成为家常便饭。
火车外的一切被黑暗完全吞噬,车里面灯光照得如同白天,车窗成为隔开两个世界的屏障。有躺在座位上闭眼睡觉的人,有几个凑在一起玩扑克的人,有吃着零食喝着酒的人,有抽着烟的人,车厢里很嘈杂。
乘务员来来回回叫嚷着收垃圾,伴随着火车有节律的“哐当哐当”,在车厢里时时穿行。
“啪!”,一声响亮的玻璃碎裂声惊动了车厢里所有人,突然间闹哄哄的车厢静下来,只剩下发出声响的位置那里两个大人的喧哗。
一股酒味随着声响开始在火车厢里弥漫,配合着花生的味道起到了强烈地唤醒功效。刚才还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金庭一下被惊醒,他好奇地看着几排座位外那边,那里有两个人正在打架。
有个人头发从里流出血液,脸颊上留下一条条血流过的痕迹;另一个背靠着座位,一只手把住座位的头,一只手拿着什么。两人盯着对方,寻找着对方下一步的打算。旁边的人散开了,其他人则站起来伸长了脖子望过去。
金庭的父亲立刻抱着金庭,远离了人群,任其他人继续观看着一场好戏。
一夜过后,天色开始明亮起来。原来江山城的高山大江的景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地面一直向外延伸,消失在浓雾中,太阳发出的红光在雾气里弥散,周围也都是一片红色。
省城的人真的多,比江山城多太多了。又大又平的地面上人和车一眼看不到头,高楼大厦一座接一座。
这里面最吸引金庭的是电车,这种车车顶上有两根铁条,伸出去挂在上面的电线上,车开的时候跟着电线走,整个车没有排气管也不会发出轰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铁条有时候和电线还能擦出巨大的火花,并发出“噼啪”的声音,金庭看着很感兴趣,他很想做一次这个电车玩。但是父亲现在正忙着自己的事,他并没有理会金庭的要求。
上一次父亲这样回绝金庭是,在他下班后带着金庭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那次父亲正好需要去百货商店买调料,挑选调料时,金庭看到了摆放在玻璃橱柜里的水果罐头。
糖水浸渍的水果罐头是金庭一直的最爱,众多罐头中他最喜欢樱桃罐头。鲜红色的可爱的樱桃一颗颗看得金庭走不动道,他就呆呆看着,然后要父亲买来吃。
偏凑巧那天父亲没带够钱,买了调料后他只能最多买到梨子罐头,樱桃罐头钱还差好几块。
父亲只好不买,他告诉金庭钱没带够,下次再说。被勾出馋虫的金庭哪听得下去,站在水果罐头的柜台那就是不干。金庭父亲于是干脆抱起金庭直接往家走。
这一抱不打紧,没能得逞的金庭直接哭起来,又哭又叫。周围的人围了过来,因为他们觉得这个抱着个又哭又闹的小孩的男人是人贩子要拐走小孩。金庭父亲见这阵势只好放下金庭,回过来劝金庭。
“罐头一个才几块钱嘛,你就买一罐给娃儿吃嘛!”柜台营业员皱着眉头看着狼狈的金庭父亲,露出一种鄙视的眼神。
小孩哄不住,周围人来围观,营业员挤兑。金庭的父亲一生气,丢下金庭“别跟着我!”气鼓鼓往家走。金庭见势不妙,又哭又叫,跟着金庭父亲一路走了。
这次在省城,金庭倒是没哭闹起来了,看着来来往往的电车,金庭叹了一口气“以后成了大人,我就自己来省城做电车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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