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只鸟的对视

作者: 茫然的蒲公英 | 来源:发表于2018-08-13 17:29 被阅读8次

          与一只鸟的对视

此时,我望着它,它也望着我,一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我望一下,赶紧转头去忙手里的活,正在做饭呢。它在窗外的阳台上,叽叽喳喳,不时地瞅瞅我,大约它想对我说什么?只可惜我听不懂。

忽然想,在它的眼里,我们人类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我又是什么样子呢?

它应该认识我,这几天都一直在这厨房的阳台上,还飞进来过,在我家餐厅悠闲地踱着步,散步一般。

那天,它从厨房的窗户飞进来,落在客厅地面,坐在电脑前的我眼角余光瞥见,没动声色。它低头啄食什么,转而悠闲地踱起步来。

我有点惊讶,要知道,印象中的它是很怕人的。

微微起身,取出手机准备拍照,但它不停地走,就想等它停下来再拍,不想它却扑着翅膀飞走了,从厨房的窗户——那天风大,窗户开得很小,但它还是熟练地飞了出去。

一会儿,它又飞了进来,同样地低着头,同样地散着步,我拍了张照,虽然它很泰然,但还是怕惊动它,不敢靠近,就在原地站起来拍的。

它在走向厨房,拍得不清楚,一个背影,几乎只有小小的一点。

下午,我听见窗外叽叽喳喳,抬头,它竟然站在窗台上,不,不是站在窗台上,是站在窗台放置的砧板上。

我习惯把用过冲洗了的砧板晾在窗台上,它竟然就站在了上面——难怪以前取用砧板时就常发现上面有白色的鸟屎——现在它竟然站在上面唱着歌,样子极悠闲,不时地转头望望窗外,又望望我。

现在,我在厨房做饭,它想飞进来,还是有点胆怯,接近窗台时又飞走,就在离窗台很近的阳台上落脚。

“叽叽喳喳……”,有时对着我,有时对着外面,或许它在对我说话,也或许它在对它的同伴说话,或者在对这整个世界说话。

这只鸟是不是上次看到的那只呢?

我想应该都是它,虽然麻雀在我眼里长得一个样,我分辨不出——在它眼里 ,我们人类是不是也一个样呢?有男女和高矮胖瘦及年长年幼之分吗?

但我想,与我对视的鸟应该就是这一只。

它已然成为我一个熟悉的朋友了。

                 我童年的鸟儿都去哪儿了呢?

忽然想起了我童年的那些麻雀,它们都去哪儿了呢?眼前这与我对视,对着我唱歌和说话的麻雀是不是它们中的一只呢?

除了燕子,麻雀是童年见得最多的鸟儿,但没有什么好印象。

帮叔叔伯伯家晒谷子时,赶鸡也赶这讨厌的麻雀,它们比鸡更讨厌,因为会飞,每次还没走到它跟前,它就飞了,刚走开它就又飞了过来啄食谷子,防不胜防。

它们也因为这个名声很不好吧,曾经被当成敌人一样对待,是要被消灭的“四害”之一,大概就因为抢夺劳动人民劳动果实,跟人争抢粮食吧?田地里的“稻草人”通常也是为驱赶它们吧。

当然我知道,它们早被平反了。

可是,在县城的这些年里,如今旁边的小区有绿化有它们,前几年住的城中小巷没有绿化,也经常可见它们的身影。

这里可没有成片的谷子给它们偷吃,它们以什么为生呢?眼前的它们到底是不是我童年的那些鸟儿呢?

相比之下,燕子则在童年的记忆中受到大人小孩一致的欢迎,虽然屋梁上的燕巢里不时会空降鸟粪到我们脸上身上甚至饭碗里,那首经典儿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更是一直记忆犹新。

可是,长大后这么多年,我似乎再也没有见过燕子的身影呢,老家一幢幢树起的崭新楼房里也再难觅燕巢的影子,是不是这些陌生的楼房让它们迷路了?

就如我每次回老家,也常常生出许多迷惑。

                                     小雀,你好

早上到厨房,又看到了那小小的麻雀,飞进来又飞出去,心里感觉特别亲切和温暖,那句话再次冲到喉咙口:小雀,你好!

几乎一回家就能见到它,它们。

一次我做饭时从厨房走出一会儿,竟然就有两只进了厨房,一只在窗台上,另一只竟然就站在地面,看到我也无动于衷,倒弄得我有些不敢上前。

终于走过去时,它也终于飞了,但行动迟缓,像是哪里受了伤的样子,飞上窗台时,几乎要掉落,真的受伤了?

一会儿还是飞走了,看上去似乎是只年幼的麻雀,也许飞翔还不熟练,像孩子走路有些跌撞?

有时在厨房做饭时,看到一只小雀在窗外盘旋着,探头探脑,我因风大关上窗或只敞开一点点,它就站在阳台上叽叽喳喳对着我唱歌。

有时看到它们落在餐厅地面或者干脆落在餐桌上……

也曾看见两只小雀头靠着头,站在大阳台地面鸣叫着,不由想起“两个黄鹂鸣翠柳”,两个麻雀鸣什么呢?

一只麻雀脆脆地鸣叫着,从大阳台飞进,穿过客厅,飞进厨房,从厨房的窗户飞走了……

它们几乎每天都来造访我家,如老朋友一般,我看它们也如老朋友,每次看到感觉心就变得柔软,它们在我眼里已成了一个个可爱的孩子。

又有麻雀飞进屋。两只,其中一只老是去撞餐桌边的窗户,它看不到玻璃?

前几天也看到一只麻雀在死命撞餐厅的玻璃窗,它是真的看不见玻璃吗?

看着不忍心,我过去打开了窗户,它却一下返身从另边往客厅阳台那边飞走了,它开始就知道从那进来和出去的呀,但却仍撞这玻璃,仍想从这边出去。

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它这是撞了也不回头啊。

看着怜惜。

曾经有过的看到就想抓起来的念头再也没有,以前大约是想给女儿玩,现在女儿已经长大了。

自己年少时似乎也曾跟着一位学长做过雪地捕雀的事,但记忆早已模糊。

抓到过几只,后面要不放了要不就死了,我们本就不是养鸟之人。现在也早已明白它属于窗外的世界。

只想看着它,和它共处一世界。

忽然想,我面对这可爱如孩子般的麻雀,心态如此平和,不像对女儿,总是那么焦躁,有许多的期望和不满。

其实,面对就好了,静静地看着,当她像这雀儿一样撞玻璃时帮忙开下窗,看着她自己飞走。

我不会觉得这麻雀笨啊什么的,也不会期望什么,只想看着它怎么样,然后说声:小雀,你好!

                                            家雀

不知怎么地,就想到要称它们为家雀了。

早上从房间出来,听到麻雀叫声,出来却看到它跳上餐桌,在吃桌上的剩饭呢,原来她老到我们家是冲这个?

它在城市间的粮食是这个?它还是和我们人类的粮食一样?

一日中午做饭时,做好的菜刚端桌上,厨房窗户虽开着,一直在厨房忙活的我也没见它们进来,忽然听到熟悉的叽喳声,低头一看却见有小雀在餐厅地面上优哉。

抬眼看餐桌,桌上果有掉落的菜和汤水,不知是早上桌没抹干净还是怎么地,反正它很可疑,再看它,见势不妙赶快飞走了,从客厅往大阳台那边飞了,看来它也是从这飞进来的……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恍惚,不由想起儿时家里防鸡偷吃菜的场面——我们小孩在吃饭前经常被分派赶鸡,不让它们跳上桌和我们抢食。

眼前这雀儿它不就如我们家养的雀儿吗?

傍晚回来,见它落在厨房窗台上,就和它对着叽叽喳喳了一气。

麻雀经常光顾我们家,我不知是不是一直是那只,一次跳饭桌边上,不知有没有啄食饭料,一次落在餐椅上,还叽叽喳喳的,我不由得又和它对起话来。

女儿听到大笑:无语,你还真童心未泯。

周末休息,在家时间多,更是经常看到它的身影,在厨房,或者穿过客厅,在阳台,我不时地和它们叽叽喳喳对上一气,女儿听到笑死了,这次改说我神经病了。

不过,我赶它,分明是还没把它当家庭成员,家人会防它吃菜吗?还会用“偷吃”这个字眼吗?“抢”也不会用。

它们还是一次次飞到我家来。尤其在厨房时经常看到它们,听到它们叽叽喳喳,我也不时和它们对上一段。

端午节时到公婆和父母家都吃了鸡,不知怎么地聊起了“禽流感”的话题,我想到了最近经常来我家窜门的麻雀。

这飞禽是不是也会甚至更可能传播?不由得心里一紧。

我觉得经常来我家的可能一直就是那一只,我们已经彼此熟悉,并且互生好感,几乎要把它当成家庭一员了。

可想到自己有时忘记收菜,想到禽流感,就有些不喜欢它来——以后还是吃了饭就收菜到冰箱吧,就不用担心,也不用为此对它生出厌意了。

此后一直都没忘记及时把饭菜收进冰箱,其实想想就是被它们吃了也没什么,反正要用微波炉加热的,可不是有飞禽更易传播禽流感还有其它疾病的说法吗?

收空了的餐桌,仍不时能见到它或者它们的身影。

傍晚放饭后准备出去散步时看到它又落到厨房窗台上,我想关窗,想想没关,出来时却还是把厨房门关了。

一天打开手机看到则消息说某地抢食大米麻雀死亡,吓一跳,以为是麻雀带了病菌,想我的担心真应了验呢。

细看,才知是某地运送大米散落码头,麻雀抢食死亡,检得麻雀体内有杀虫剂,大米马上封存,没有流入市场——这要是人吃了还得了?

敢情是这些麻雀为我们先行尝毒,不幸身亡啊,没有这些牺牲的雀儿们,不知这些大米要毒死多少人呢。

被这样的大米吓坏,也对这些雀儿们生出同情和敬意,简直觉得它们就是为我们牺牲的大英雄。

但是,我仍然每次都在饭后赶紧把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而且每次看到它们出现在餐厅的身影还会本能地有些惊讶和担心。

渐渐地,雀儿来得少了,我很少看到它们的身影了,只能偶尔在阳台听到它们的歌声。

上网搜索看到如下解释:麻雀多活动在有人类居住的地方,性极活泼,胆大易近人,但警惕性却非常高,好奇心较强。

因为麻雀非常近人,仅在有人类活动的环境出现,因此有人形象地将他们称为“会飞的老鼠”。

为什么要称它们为“老鼠”呢?麻雀早被平反了的呀,这不又和“四害”弄一块去了吗?

接着发现旁边附的图片,麻雀中的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一种,名称居然就叫做“家雀”。

与家人闲聊也才想起其实在我们的方言中,就称麻雀为“家雀”。

只是我从上学时开始知道它大名为麻雀,就开始习惯如此称呼它们,几乎忘记了方言,或者以为方言就是麻雀的意思。

因方言发音有些特别,还下意识地觉得方言有些象声词的味道,模仿麻雀的鸣叫声,或者就是说它吵闹的意思,我们形容某人或某些人喜欢说话和吵闹也常常说像只“家雀”,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吵死了。

虽说我们称它为“家雀”,但其实一直对它并无多少好感也没多少好意,更别提把它们当家人了,刚刚和它们交上朋友的我也是如此自私地揣测和提防着它。

家雀到底不是家禽,就是家禽我们还不是要防,还不是不能和家人一样对待?禽流感不是主要说是家禽传播吗?

没有禽流感的儿时我们不是也经常要赶鸡,不让它们吃谷子,也不让它们吃桌上的饭菜吗?

正在叹气之时,一个熟悉的影子在眼前闪过,是一只麻雀从阳台飞进客厅,脚点了一下地马上又原路返回,飞走了——看来,它还是我的“家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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