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北方,大部分村庄都有在院墙内外种植槐树的习惯,时至今日,很多村庄虽然已少有人居住,但那些老槐树依然在村寨中,它们直插云霄,云蒸霞蔚,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谱写着人类耕作生活的人烟踪迹,坚守着农耕时代主人的美好愿望,成为从这里走出的子孙魂牵梦绕的记忆和向往。
陈村也不例外,至今村中还有二十多棵老槐树,大多集中在旧村子的中心部位,笼罩着整个村庄的天空,府视着村庄的人们,牢固地撑控着这片土地,圣神不可侵犯,它们少至生存了几十年,多则几百年,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实际树龄,何时何人所栽,唯一不变的是这些槐树,在村民的影响中始终一尘不变,多少年长的老人,也回忆起来也说,他们小时候那棵树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探究就三个字,说不清,这也是村民对这些老槐树更加敬畏和崇拜,几乎所有老槐树都成为了神树,得到邻居们的爱护,倍加珍惜,以至于遇到难收解决的凝难,会在槐树下烧香拜神,敬奉槐树上的神灵。
槐树是乔木,树冠高大,又称国槐,我们叫家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树如同人的姓氏尊贵一样,都是皇上封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不是属于皇上的东西,神仙也一样,皇上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槐树封的地位就很高,位于三公之位,位高权重,与之相关相邻的人也会有智慧、有前途、有财富,这也许是很多家庭在院内门外栽植槐树并倍加保护的主要原因,槐树的平均生长期限并不长,也就是十几年吧,而村中槐树都能生长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除了树种本身与自然条件白相适宜,重要的还是得益于广大人民群众内心自觉的敬畏与爱护。
槐树自身有极强的繁殖能力,根深叶茂,即是树杆枯死,根系发达,还可以破土而出,延续槐树的生命,往往是枯干树身与新苗相互依存,让人清晰地分出树的代数来,如洪洞大槐树,第一代用立碑纪念,第二代枯干犹在,大约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才不出新枝嫩叶了,而第三代早已成为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受到几万万槐乡移民崇拜与纪念,在移民后裔心中,大槐树就是家,就是家乡的根与魂。
在陈村村东的垅底下河岸畔,陈书义家老院门外,就有一棵老槐树,进村老远就可以看得见,这个老槐树,树冠如盖,势如圆珠,枝密叶茂,铺天盖地,很多枝叶铺地而长,特别奇特。这棵槐树年龄据说不并长,不过百年,因为与它相距不远处有过一棵老树也很大,推算应为老树的下一代,因为很多人还记得,此院门外原有一个老槐树,一个青白扬,此院习惯上叫青树院,这棵树我没影响,但很多人都知道在上世纪因村队盖房需要,砍伐了这棵青树,而且动用了很多青壮劳力,花了几天时间,木匠想了很多办法才完成,村中人都为之惋惜,这一对老树即是风景树,也是村东的地理标志,就象这个新树一样,特别而美丽,日夜迎接着村民的来来往往,让你感到无比的亲切温暖!
到陈村,无论你从哪个方向进入村中,总有一棵老槐树,在村口,在路旁,在门口等着你,迎接你。无论你脚步多么匆忙,或者无暇顾及它的存在,但在大热天,老槐树下,绝对是你乘凉歇息的好去处,也是你找人问路的最佳地点,因为这些老树人脉极强,常常有人围其左右闲谈聊天。村东还有两棵老槐树,长的极其相似,一棵在陈国平家老院外,一棵在陈东楷家老院外,我推测这两棵老树为一时代所种植,村北有坡底窑外有一棵,堡子上有一棵,村西姜纪龙院外有一棵,这一棵是从西南进村的标志风景树,这些老槐年代都相当久远了,村中也有不少,但大树不多,却很密集,一般都是几棵或一片相生相连,如石坡院外前后好几棵,这些槐树都是滋生出来的,或许自有了村庄,它们我存在了,象我们人类一样,一代一代的生生不息。
村中的老槐树树起了一个村庄的形象,让人很远就能知道这块土地上有人生活,可以说是一个村庄的灵魂所在,它们盛载着村庄发展的过往,如堡子上这个槐树,生长在山腰,树冠早以超过山岭顶端,有二三十米高,村杆粗壮敦实需几人合抱,在整个山腰中独树一帜,雄霸一方,令人生畏,小时候,大人们就告诉我们这是神树,吓的我们那群小孩从不敢接近,偶有通过,也是结伴忽忽而过,声不敢出,这棵槐树可能是村中最古老的一棵,因为,这个山腰是先辈们最早落脚生存的地方,尽管山腰中的很多土窑洞塌的难觅踪迹,但传说因大雨塌窑伤及过很多性命,先辈们从此移居村里他处,而槐树独留此中,顽强不息,百年不变,这或许正是此树最神祕的所在。
攀爬槐树并在树上玩耍,是农村孩子的最爱,大树神树不能接近,在小树细树上祸害,却难不住我们,我们院墙边原来也有一棵大槐树,听长辈讲砍伐后,做了七八副整块门板,我见到的情景是,围绕树根长了一圈碗口粗细的六七棵新槐树,都有十几米高,这些槐树树冠紧簇,枝杆相连,枝叶茂盛,特别荫凉,每当学校放学,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要午休,而我们相邻的几个小孩总会集中在这里,一人一棵比谁爬的快,累了困了就在树杆上休息睡觉,还不容易让人发现,有一次我睡的太沉,忘了在树上,一翻身差点掉下来,可能有人告密了,大人终于将这些槐树一齐砍伐了,我当时心很疼,多次去树根看重新生长出来的树芽,但我再也没有等到他们长成大村,就上学离开村庄了。
村中也有些大的老的椿树、皂夹树、白杨树等,而我对槐树情有独钟,有时候我回到村里,会去看看那些儿时相伴的老槐树,想起儿时的调皮捣蛋,想起大人们传说的槐树故事,想起很多很多,如今好象也没有什么人再种值槐树了,槐树靠的是自生自强的力量,尽管它们大多是老样子,老面孔,却勇敢地与这个村庄相向而行,甚至比我们走的更远,看的更多,看的更远,这也许就是槐树的家国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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