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已经过去十天,漫长而严寒的冬天,眼看着要过去了,但是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没有到来。
2018年1月27日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妈妈病的严重了,当时就已经泣不成声,在路上想了无数种可能,多么希望是一场虚惊。赶到医院时,弟弟正在办住院手续,清楚的看到眼泪从他的眼里夺眶而出,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他哭了。我们匆匆忙忙赶到病房,泪水更加止不住了,看到妈妈的样子,心里是愧疚,是心疼,是一种任何需要都难以形容的感受。妈妈哭了,颤颤巍巍的抱我,这一刻,她好像等了许久。那一刻,也真的觉得自己长大了。医生找家属谈话,说妈妈的病很厉害,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只记得他们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妈妈吞咽困难,嘴里还一直流涎。我就一直帮她擦,一刻都不敢睡。插胃管难受,我知道她特别难受,一直要求拔掉胃管,要求自己吃,但是一直呛咳,不得已还是去不了。
2018年1月31日,早上监护仪上显示妈妈血氧越来越低,科里的所有医护人员开始进行抢救,妈妈的情绪很不好,一直吵着要回家,第一次参与那么惊心动魄的大抢救,竟然是救自己的妈妈。随即,送到了ICU,那天,在ICU门口,我失声痛哭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不堪,陌生人一直过来劝我,我简直丧失了理智,全然不听。弟弟紧紧的抱着我,还是有一种深深地无助。
医生找谈话,说明了病情,诊断为视神经脊髓炎,是一种脱髓鞘疾病,罕见病,治疗只有三种办法,激素冲击,血浆置换,丙球蛋白。第一种办法,对妈妈来说,显然是没有作用的,我们开始用第二种,而且每一种方法,用了不一定有效果,都是因人而异。血浆置换不报销,做一次需要花费一万三,需要做五次,在ICU病房住一天需要花费五千多,也就意味着一天需要差不多两万块钱。当时真的是深深的绝望啊,真不想把这种事公之于众,但不得不这么做了,发起筹款,真的特别感谢我和孙印广的初中,高中,大学同学,孙印广的大学导员,还有我的朋友们,他们在我们两个最无助的时候,施以援手,尤其是金瑶,琳琳,情之厚如斯,百世不足还。
让人更加绝望的是妈妈做了三次血浆置换,依然控制不住病情,医生这时决定给妈妈气管切开,便于吸痰,担心痰咳不出,并发肺炎,气管切开意味着妈妈以后不能讲话了,这么重大的决定,我和弟弟商量后决定切,保命要紧。每天去探视,妈妈都会在纸上写“难为你了”,她是心疼啊,心疼我和弟弟,在这个年纪遇上这样的事。我们强忍着泪水,想让她开心点,坚强点,我们都需要她好好的。
2018年2月6日,与山东省立医院郭守刚主任进行远程会诊,医生建议输丙球蛋白,还说了一些吓人的话,说随时可能猝死,唉,没人能懂那时的我的心情。精神一直游离在绝望和崩溃的边缘。让人欣慰的是丙球蛋白输了一天,就去掉了呼吸机,总算有一种办法可以控制病情了,特别感谢ICU的医护人员对我们的照顾。
2018.年2月8号,小年夜,妈妈转出ICU,总算心安一些。转出来后,定时翻身扣背,喂药,喂饭,按摩双下肢……睡觉也总是断断续续的,忐忑不安,战战兢兢。在病房里继续输丙球,病情趋于稳定,我和弟弟也终于看到一丝希望。
第一次在医院里过春节,看到的是许多人间疾苦。邻床的大爷昏迷不醒了十几天,家人也一样的焦虑,大娘还一直在安慰我们。王文庆姐姐是我见过的真正的白衣天使,对我们更是关怀备至,妈妈每次看到她都特别开心。
我们在正月初八这天出了院,出院的时候,许多症状都没有消失,这些症状恢复都需要一段时间,愿安好吧。
人世间的苦楚,总是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没有一丝准备,我们也承担了我们这个年纪承担不起的责任,疾病真的可以压垮一切,它打乱了你对生活的憧憬,虽然不知人生会走向哪里,但是相信会变好。

春天的道路,依然充满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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