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沁蓝
终于把杨建邺著的《费曼传》给看完了,不同于《发现的乐趣》一书,前者是通过我国物理学家的视角诠释了费曼不同寻常一生,而后者则是他自己一生教导人如何认知科学、如何享受生活的演讲集。
比尔.盖茨在北京大学的演讲里提到,“我觉得一个人在树立雄心壮志的时候,心中一定会有一个名人的形象。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曾经让我很受鼓舞,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有独特思想的人,没有人能和费曼一样使科学更有趣味性。”
是的,理查德.费曼是目前为止我最爱的科学家之一。
我想,如果在读书时知道他,也许我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科学、选择物理,尽管那时于我而言物理似乎是最难的。
费曼无可争议的是一位天才,难能可贵的是一位极具责任感的天才。
被誉为量子力学教皇之一的尼尔斯.波尔(1922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有一次感叹地说:“如果一个人学习量子力学没有被糊弄的话,那一定是没有学好。”
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费曼不满于当时量子力学的现状,立志于要重新改写这些大家们认为最难的量子力学基础,居然独自一人闯出了属于自己的新路——路径积分、费曼图等工具。
在费曼的晚年,一直在与癌症艰难斗争。可当“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发射失事后,他毅然答应了政府的邀请,加入到调查研究小组中,虽然他知道这很可能会加重他的病情,事后也证明这确实耗费了他过多的精力。
可调查组却因为他的加入,尽早的、客观的提出了事故产生的原因。他当时不惧权威、力排众议、坚持真理,秉着对人民和科学事业高度负责的态度,燃尽了生命的最后的火花,让全国甚至全世界人都领略了科学的风采和科学家的真本领。
费曼是诺贝尔奖的获得者,更是一位家庭教育的获益者。
谈及科学家,尤其是科学界的传奇人物,大多数人最感兴趣的也许是:
他们的家庭教育如何?
他们的父母如何启蒙他们?
如何才能培养出一位杰出的人才?
尤其是在今天的中国,面临高考体制改革、应试教育弊端日益凸显、父母群体知识结构显著优化等新形势,这种关注显得越来越迫切。
作为移民美国的犹太家庭,费曼的父母,尤其是费曼的爸爸继承了犹太人对科学的执着追求,那就是尽一切力量使自己的后代能够在科学事业上出人头地,以摆脱贫困和迫害,并受到人们和社会的尊重。
犹太民族真的是一个神奇的群体,受到的迫害是如此之大,可获得的荣誉却如此之多。
据不完全统计,20世纪犹太民族的诺贝尔奖获奖者有138人之多,占全部获奖者70人的19.71%。
世界上有多少民族?而犹太人从数量上只占据多少?为什么受到的压力越大,反而激发的潜能越多呢?这真是一个有趣的课题。
当然,这不是我们今天探讨的重点。
我们听说过很多少年天才,少年大学生的故事,但成年后大部分都销声匿迹,为什么?
因为有能力、有才干的人并不少,可是有独立和健康人格的天才却不多,这就与家庭教育息息相关。那么,就让我们一同窥探下,作为一代科学家的父亲是如何培养小费曼的吧?
观点一:兴趣大于一切。
在费曼很小的时候(坐在椅子上脚还够不到地),费曼的爸爸就喜欢带各式各样的瓷砖回家,和费曼一起玩多米诺骨牌游戏,这就是爸爸教小费曼的数学启蒙课。
为了激发小费曼对科学的兴趣,他常常带儿子参观美国自然博物馆,还为他买了一套《不列颠百科全书》,晚上雷打不动地为儿子念上一些书中的词条,并且善用最直观浅显的比喻,使那些枯燥无味的词瞬间生动有趣。
如在念到恐龙时,他不是简单地说恐龙有多高、头有多大,而是通过比方说,“如果这个恐龙此时站在我们家院子里,它的头能够伸到二楼我们家的窗口,看见里面在干什么,但是它的头又太大,伸不进窗子里。”
费曼事后回忆小时候听爸爸讲这些“很兴奋、很好玩”,他说“我父亲从来没有开门见山地要我成为科学家,只是常常告诉我各种有趣的事。”
而正是这些让小孩子觉得好玩的兴趣,最终成为他持续追求、最终成功的动力所在。
而我们现在对孩子的教育过多的关注结果,不关注孩子真正的兴趣,父母常常在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孩子会背多少首唐诗、会唱多少首儿歌、会念多少个英文单词之类,可是究竟这些是基于孩子的兴趣,还是基于父母的虚荣心呢?
这是一个值得我们反思的问题,更是一个需要我们认真对待的课题。
观点二: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作为服装厂的员工,费曼的爸爸并没有多少科学知识,但是他对科学却有着独到而正确的思考。
有一天,费曼的一个小朋友指着一只鸟问道:“看见那只鸟了吗?它是一只什么鸟?”
费曼:“我不知道它叫什么。”
这个小朋友十分骄傲地回答:“难道你父亲没告诉你吗?那是一只红颔鸫呀!”
其实,费曼的父亲曾介绍过这只鸟儿,但是他的介绍方法却与众不同。
他说:“看见那只鸟了吗?那是只斯氏鸣兽。意大利语叫查图拉皮梯达,葡萄牙语叫彭塔皮达,日语叫做卡塔诺特科达(好吧,到底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可以用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叫出鸟的名字,可是到头来,关于那只鸟你还是一无所知,你知道的仅仅是世界上不同的人怎么称呼那只鸟罢了。所以,咱们来仔细看看那只鸟在做什么吧——这才是重要的。”
费曼父亲的聪明之处在于,他会用身边生动的事例来教儿子认识事物的重要方法,让他真正懂得并铭记于心。
这让费曼一直对事物保有一颗炙热的好奇心。
作为老师后的费曼一直致力于研究教育,令他费解的是,大部分的学生,不管是美国还是西班牙(他曾经在美国和西班牙任教),都喜欢死记硬背定义,对于老师提出的新概念,不会加以批判和领悟,而可悲的是只要记住这些定义就足以在考试中得高分。
(当然,美国教育会比西班牙好那么一丢丢,但在他执教的年代死记硬背依然是主流。)
应试教育制度造就了一大批只知其然、考试后就把所学统统丢到脑后的学生,所学与今后工作生活的所用几乎没有连贯性和延伸性,就像我现在回忆当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写得了英文、做得了算术”的年代所学的大部分定义,都成为过往云烟,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这是谁之殇?
观点三:观察是个极好的习惯。
费曼的爸爸特别强调一定要养成仔细观察事物发生过程的习惯。
有一次,他和费曼一起在公园里散步,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只鸟对儿子说(可见当时生态是极好的,到处有鸟儿可指):“你瞧,那只鸟儿一直在梳理自己的羽毛,看见了吗?”
“啊,看见了。”
“依你看,为什么这只鸟要梳理自己的羽毛呢?”(原谅我,想起了‘元芳,你怎么看’,原来爱对身边的人发问也是一种好习惯。)
费曼不太自信的回答:“我想...也许是它在飞行时羽毛被弄乱了,所以利用不飞的时间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这鸟儿是有多爱美啊)
“那我们思考下,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么它们在刚落地的时候,应该梳理得勤快一些,过一会儿梳理好了,就应该停止梳理,或者减缓梳理的次数,你觉得应该是这样吗?”(不直接否定,而是循循善诱,以对方的观点出发验证正确与否。)
“那是。”
“好,那我们现在来看看,它们是不是刚落地的时候梳理得勤快一些。”
经过费曼的仔细观察,发现事实与自己所想并非一致,在他无法解释这种现象的时候向爸爸发问求助。(嗯,发问真的是个好习惯)
“那是因为附在鸟身上的一种虱子在困扰它们。鸟的羽毛会掉下一些蛋白质的碎片,鸟身上的虱子就吃这些碎片。但是虱子的腿上沾有少许蜡质,有些螨类又以这些蜡质为生排出一种糖的物质,于是一些细菌以此为生。”(好吧,可见做一名伟大科学家的父亲也需要多么博学了。)
最后还不忘教育费曼,“所以,哪儿有食物,哪儿就会有某种生物以此为生存条件。”(费曼应该有成为生物学家的潜质,这么高深的生物链知识就如此轻松学会了。)
费曼事后回忆,父亲强调观察的习惯让他知道,靠观察和思考就可以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只要提出问题,认真思考,最终一定会发现一项美妙的规则,虽然可能结论不一定正确,但这个过程本身就乐趣无穷。
看完让我觉得自己被坑很严重,被过往的教育体制荼毒至深,以致知识和书本是一体的,课本不在了知识也就不复存在了。
看完更然我觉得育儿压力不小,教育真的是一门哲学,而家教其实承担着远应比目前更重的位置,只是我们忽视了而已。
不要寄希望于名师名校能包办一切,家长是最初的启蒙,家庭是最好的教堂,希望我们都能回归本质,让睿智与科学成为未来的主题。
而费曼的爸爸在这方面,无疑是位卓越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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