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个疼痛的过程,不让人轻易就大彻大悟。—张爱玲
一场又一场的秋雨,在夜里、在白天、在青石板、在飘窗外,或淅淅沥沥,或急促奔放,连绵数日的下个不停,终于驱散了空气中的最后一丝热度,闷热粘湿的夏天终于在漫长的煎熬中要过去了,仿佛很快即将告别花花绿绿的裙子,迎来长衣长裤的天下了。
不知道是被雨声还是被夜里的孤独叫醒,审视这个漆黑的100多平套房中,一个人躺在床上竟然有些恐惧的不敢动,睡前的红酒已过了劲,脑子格外的清醒,不知道是夜里的几点,只知道梦里又回到了童年:那个总是因为争座位和我打架的男生,破烂萧条的小学庭院,我二十多年没再见过一次的同学,记忆中姑姑的老宅,那里有半病的爷爷和几乎永远不在家的奶奶,也许那里是我童年心灵的港湾。
离婚半载,也克服了怕黑怕孤单怕麻烦一重重关卡,六个月辗转奔波了很多亲人朋友的住所,自己也搬了三次家,十年的婚姻大大小小也囤积了不少东西,每一次搬家都是心力交瘁,还有两天就又要和这间屋子告别了,这一年,仿佛是折腾年,不停的搬家,不停的折腾,整个人整颗心几乎奄奄一息。
妈妈已病逝多年,记忆中都是围绕着打骂和诅咒渡过,人们对于苦难的过去总会选择性遗忘,就算偶尔梦到也是支离破粹被羞辱的片段,长大后也慢慢理解了她的不容易,强势的婆婆,懦弱的老公,不疼自己的原生家庭,繁重的农活,如果再不靠打骂孩子发泄一下,也许她时刻都会被生活扼住喉咙,洇死在压抑和痛苦之中。
爸爸一向无能惯了,年轻靠父母,壮年靠配偶,老年靠子女。大山里长大的他也许儿时尝遍了饥饿的滋味,长大后的他除了对吃感兴趣,人生再也别无他求了。他的心也许是善良的,他的精神和灵魂已经过度萎缩,在吃吃抽抽喝喝中,身体也垮的时刻挣扎在死亡边缘,要不是妹妹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再玩命造就不管他的医药费,只怕这会已经游走在黄泉路上。
我的奶奶最爱我,我一向这样坚定的认为了30多年,直到我成家远嫁后的某一天,他诉说对我费了多少心使了多少力明示又暗示如果我不给她钞票就无法报答这这份情深似海的恩德,直到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还全然不忘着让我交出1000大洋,当时才离完婚的我身上只剩500块,以前每次回去几百上千都是心甘情愿开心快乐的给,这一次突然给出了一丝莫名的难过。
妹妹一向能言善道八面玲珑从来不吃亏,总是理性又冷静。我在家的时候她每天日理万机忙的没空着家,我出来的时候又是喊我回去吃饭又是让去睡觉。等我真回去的时候她又开始忙的不见踪影,在金钱的计较上他们都是人间清醒。在利益的权衡上也都世事洞明。
天一点点亮了,雨也渐渐停了,尽管最后的一丝力气已经被起床消耗殆尽,但还是要挣扎着去上班,想着递交辞呈的事,又迟迟不敢向领导开口,两天后又要搬家找房子,只好又拖着疲惫的步子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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