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起风了,风声如箫,演奏着深沉的乐曲。周君实不耐久坐,便站起来,活动了下腰肢。陈琼瑶说:“椅子太矮,坐着不舒服吧!要不,还是坐床上?”“没事,活动一下就好了。”他挪动步子,走到窗前,探头向外看去,无意间却发现公路那边有人,应该是一个吸烟的人,那烟头烧的一亮一亮的,如鬼火一般。他正想回身问陈琼瑶,一转身,窗杆掉了,窗户啪地一声重重地落下,带进一股风,把灯也吹灭了。
屋子里顿时一团漆黑。陈琼瑶是司空见惯,不慌不忙地说:“别动!我来点灯!”摸摸索索好一会,找着火柴,重又把桌上的灯点上。她退回坐到床上,说:“还是床上坐吧,那椅子实在是太矮了!”
周君实挨着她坐下,说:“你今天怎么不抽烟?”她说:“我怕你闻不惯烟味……”“其实,以前我也抽烟的。”“怎么不抽了哩?”“家里人不让抽,就下决心戒了。”“家里人?是你老婆吧!”周君实这次没有提他离婚的事,对一个只见过两面且又是离了婚的女人,不提是上策。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陈琼瑶是有烟瘾的,见周君实不介意,便从枕边拿过烟盒,火柴一划,点燃了一只烟,长长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来。见周君实没说话,她用两根手指夹着烟,凑到他嘴边:“来,抽一支!找到你当年的感觉!”周君实把头一偏,说:“我真的不想抽……”陈琼不依不饶地把他的脖子一挽,把烟凑到他唇边:“就抽一口……好,……再来一口……”这才松开挽住他脖子的手,径自享用那只香烟来了……
周君实好几年都没抽烟了,这两口烟让他感到有些晕眩,模模糊糊中,他忽然想起有一本小说中写过一句话,两个人共抽一支烟,无异于接吻。他望着身边抽烟的女人,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忽然间,梯子响动起来,“啪啪”的敲门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一对男女。门未插,一推就开,进来的人气喘吁吁,原来是冯园园。她一进门,就冲着陈琼瑶问:“怎么样啦?”陈琼瑶把烟掐灭:“什么怎么样?”“不是肚子疼吗?”“谁说的?”“蔡主任哪!他刚才去跟我说的,”她把手一伸,“这不,止痛片……”陈琼瑶先是发愣,继而恨恨地说:“这个狗狼养的!”写诗的才女也说起粗话来了。她接着说:“傻丫头,你上当了!你看,我像是生病了吗?……算了,不说这个了……”她在桌子上拿过一个纸盒,说,“你来了也好,免得我再跑一趟,这是我昨天收到的大白糖奶糖,上海产的,是你最喜欢的。”
冯园园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周君实,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说:“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接过糖,“那我就多谢了……那你们接着聊,我走了!”
周君实也明白了刚才的蹊跷,便站起身来,说:“时间不早了,改天再聊,客走主心安,我也走啰!”
陈琼瑶懒懒地说:“你话还没说完咧……哦,明天我去对账,那儿有个会唱峡江号子的,你去不去会会他!”周君实说:“正好这两天没事,去会一会吧!”“行,明天我去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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