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波波是个苦命的孩子。一想到他拖着疲倦的身躯,或奔波在各大商店之间,或扛着大包小包过安检,或故作镇定地接受海关检查,我就忍不住想——他还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们三人一同去欧洲出差前,就听说波波是带有任务的,也没多在意。任务嘛,再正常不过,难得去一趟欧洲,毕竟比起那些海外代购要便宜得多,自己都常常忍不住要买上一些,更何况还没有多少机会出去过的亲朋好友呢。波波当然不忍心拒绝大家的嘱托。
别误会,波波要买的可不是什么马桶盖之类的。至于他要买的婴儿奶粉和奶嘴等等,已被我们以“万一有问题无法召回”而劝诫了。是呀,越来越多的报道显示,海外购得的物品并非绝对安全优质,只不过人家有较为完善的召回系统,一旦出问题可立即纠正,倘若买回中国,就只好一错到底了。
说到海外购物,依我个人的经验,大致可分为几类。一是海外设计海外制造的,比如部分奢侈品、手表和婴儿用品;二是海外设计中国制造的,比如另一部分奢侈品、电器和大多走量的商品;三是中国设计中国制造的,比如平价服装之类;四是地方特色,比如洋烟、洋酒和食品等;五是手工艺品,这与地方特色相关,又完全不同,很多是些粗糙的作品(或许我的审美有问题,看得上眼的确实不多),但价格却奇贵。
中国人到欧洲买东西总喜欢问一句:“这是哪里生产的?”,售货员则心领神会,嫣然一笑说:“中国生产的,但是法国或意大利设计的。”于是,买吧,反正国内没见过,价格也还能接受。如此一来,购物清单外的附加名册就越添越长。至于为什么要特别说明是海外设计的,我也说不清楚。
不排除海外购物的确能买到适用的物件,但也闹过不少笑话。波波就曾经从德国背回几口平底锅,双立人的,不锈钢材质,那质感真是好得没得说,可买回家几年了也没用过,因为平底锅不适合他家的烹饪方式。你说冤枉不冤枉。
这回波波吃一堑长一智,不再买那些没用的东西了,但手表和路易威登的包包无论如何还是要带的。
于是,我们第一站就去买手表。汉堡的商业区内,遍地都是表店,我们随便挑一家就钻了进去。老半天才有人过来招呼,这让我们有些不快。在波波查看手表样式的时候,我偷偷告诉他可以砍价,他当时很吃惊,将信将疑地问售货员什么折扣。被告知百分之十,如果卖两块折扣会高些,另外离开欧盟时可退消费税约百分之十。他是聪明人,当即心生一计,何不货比三家,先了解了解行情?就说先看一下,回头确定了再来买,并以此为借口离开了。
虽然我们有一整下午的时间,但转来转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同,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些表店的货源或许来自同一个代理。好在一开始也没被欺骗,干脆还是回那家店买得了——我们中国人可不能失信呢。
这次接待我们的是另一位售货员,他口口声声说最多百分之八的折扣。波波一听就来气,叫来先前的售货员对质,她承认说过百分之十,这才得到原先说好的折扣。几番来回,他已经满头大汗,但总算完成了一项任务。
由于时间的原因,包包只好去巴黎买了。波波起初有些担心,但同行的另一位同事告诉他欧盟统一售价,才稍稍安心些。
香榭丽舍大街的路易威登旗舰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老实说,在巴黎逛了一天,腿脚都麻木了,我一见这样的阵势就想开溜。这叫花钱买罪受。可波波死活拽住我要搭个伴,我总不能扔下他一个人不管吧。
排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名欧洲妇女(其实分不出究竟是妇女还是女孩),在我们后面则是一名欧洲中年男子,各自无聊地等待着进场。这时三名操着普通话的中国女子(应该不是女孩)站到我们斜前方,都以为她们只是站着闲聊,也没人在意。等到快排到门口了,她仍然一直在跟着前移,那名欧洲妇女却不干了,当场呵斥她们应当排到中年男子后面,中年男子也以同样的语气指责起她们。一场争执就此而起。我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本来想劝说三名女子排到欧洲男子后面去,但一听到欧洲男女那鄙视的语气,索性啥也不说,只管自己排队得了。最后,三名普通话女子用一句忍俊不禁的“我们以为这是排的第二队”结束了闹剧。
这里得多说两句。我们有些同胞平时在国内大咧咧惯了,到海外仍然不留意,但往往做者无意,观者有心,特别是一旦遇到某些不友好的洋人,就只好灰溜溜夹着屁股做人了——其实也没理由要人家都理解我们不是!
好歹总算在天黑前进到慕名已久的易威登旗舰店。那真是个气派辉煌场所,仅门口的保安就赶得上某些国家元首的保安团了,清一色的西装墨镜,让人见了不自觉地就想先整理整理仪容,生怕被拒绝入内似的。店内人头攒动,也并不像网上传言的那样尽是中国人。事实上,洋人还是居多,只不过有那么几处中国人罢了。
波波非常直接、干脆地打开手机,出示要买的包包的样式,在得到售货员的确认后就准备付款了事。可意外偏偏就发生在这时候。售货员不接受没有刻印姓名的银联卡,说是近几天才发布的新规。他坚持说不可能,这两天买东西才用过的,于是售货员再次向经理请示,得到答复依然是否定。我倒是有一张刻印姓名的卡,不巧当天出门时嫌烦也没带。他很是沮丧,排了半天队,结果却买不成,临时回酒店取又怕来不及,毕竟只有半小时就要打烊了。
由于第二天我们要转战摩纳哥,波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买到那款包包。最后我想起,何不去摩纳哥买呢?如此才算平息下来,一夜无事。
到了摩纳哥,自然要去完成任务。这次倒轻快,毫不费力就买了下来,价格也如出一辙。看着售货员那开心的样子,我们调侃道:或许只有中国顾客才如此利索吧,从进店到成交最多不到二十分钟,按理说买这类品牌得先让他从历史一点一点讲起,等到一个个故事都听够了才下单,那才叫物有所值吧。算了,反正只是波波的任务,也不讲究了。
但是税还得退,那可是真金白银呢。尼斯机场是我们的最后一站。稍微了解一下流程,就有开始了我们闹心的退税之旅。
海关窗口的大妈告诉我们到机器上扫一下条形码就好,我们照做。法国出具的退税单非常顺利,但德国出具的却扫不了,心里不免一紧,赶快回到窗口去问。大妈瞧了瞧单子,就让我们先填信息。波波填好后,正要交给那位尖酸刻薄的大妈,却发现她正在跟同事闲聊,于是就直率地叫了一声:“喂!”没有原本期待的“对不起”之类的言语,反而是一句“叫什么叫!”然后极不耐烦地接过他的单子,重重地敲了一个章。搞得他无所适从,很久以后还在喃喃自语;“我只是打了一声招呼嘛。”看来官僚就是官僚,到哪里都一样。
等到返钱的时候,又被柜台告知只有美元,要欧元没有,如果不要美元就只有将单子寄走,然后等着将退税金额返到卡上,这大概得要一两个月。波波一想,还是拿现金更妥,就接受了美元。可到手一数才发现,美元和欧元是一比一兑换的。这下又得亏掉好几百,但也只好认了。
事后,波波在回城的大巴上总结,这次海外购物还真没讨着什么好。跑来跑去累死人不说,大包小包的抗不说,这规则那规则不说,为过关而担惊受怕不说,光退个税就不仅把人折腾得够呛,而且被一再扒皮后剩下的已经没几个子儿了。也实在谈不上什么愉悦感。所以,他决定,下次再也不期待什么海外购物了。
二〇一七年七月八日 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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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仙令心腹散布消息,只说是皇上意欲借农夫仇敌的手除掉农夫,而后杀仇敌安众将心。银狐帝国闻言,召风行者小空和夏娃恋月密商。银狐帝国恼道:“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走漏消息?这下可好,还有哪个冤大头敢杀农夫自寻死路?”两只狐狸道:“我们俩没有和别人说起,不可能走漏消息,一定是小狐仙的诡计,皇上应该彻查辟谣,严惩小狐仙。”银狐帝国道:“你们俩去彻查辟谣,但朕不想明着和农夫、小狐仙作对,以免激起兵变。”
农夫屡屡上疏弹劾,银狐帝国置之不理。百姓写血书上衙门告状,没有哪一只狐狸敢管。百姓齐集农夫将军府请求农夫为民申冤。
农夫道:“我也曾数次上疏弹劾,皇上不管,我有什么办法?”百姓皆痛哭道:“素闻将军忠义耿直、不畏强权,故我等前来请求将军为民申冤,哪知将军也不敢管,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农夫慨然道:“就算是化作厉鬼我也要除尽这世间奸恶之臣,请大家放心。”
农夫趁黑狐帝国外出游玩时捕杀黑狐帝国,自入天牢待罪。百姓齐集跪在宫门外,痛哭道:“农夫将军是青天大老爷啊,为民除害,求皇上放他一条生路吧?”
风行者小空率兵入天牢,道:“农夫,你不是想除掉我吗?你也有今天,我先杀了你,再向皇上请罪。”举剑便刺。
银狐帝国及时赶到,格开宝剑,道:“朕已知实情,黑狐帝国倚仗皇权横行不法,朕不忍心杀他,农夫为民除害,又有何罪?朕还欲倚仗农夫打天下,故赦农夫无罪,官复原职。风行者小空意欲借机报私仇,降一级留用。”
农夫出狱,百姓簇拥着农夫道:“青天大老爷为我们报仇雪恨,如果没有青天大老爷,我们还不知有没有生路啊?”农夫道:“皇上圣明,放我一条生路,此后我更当誓死报君。”
小狐仙私下对农夫道:“如果皇上意欲杀耕农哥,风行者小空不必冒擅杀将军的风险;如果皇上不想杀耕农哥,风行者小空怎么敢擅杀将军?哪有这么巧?风行者小空正要杀耕农哥时,皇上正巧赶到,不早也不晚。分明是皇上和风行者小空串通,让风行者小空唱黑脸,皇上唱红脸,为的就是收买耕农哥的心,让耕农哥为皇上卖命。这是帝王惯用的手段。耕农哥威望日高,功高盖主,皇上意欲倚仗耕农哥打天下,故而宽容,打得天下之日,只怕便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时。耕农哥此后更应加倍谨慎小心,穆陵国不能灭啊。有敌人在才安全,自古以来帝王都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只要耕农哥每天和狐宝宝说一句话,狐宝宝就很开心了,狐宝宝的要求太高了吧,耕农哥经常不理狐宝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