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那日的雷雨后,一连几日皆是阴云布上,府中小苑的合欢花叶几经飘零,晚秋扮成春的画笔,给盎盎生长的蕊瓣儿染了枯黄、放缓平日的匆忙。
早凉的风把府中卷帘吹开,凌昀若半睡半醒的躺着,碧瓷在榻旁趴睡,稳稳地守护了她一夜。
司涵端漱盅面巾入内给凌昀若净面,唤碧瓷前去洗漱。她拧去些面巾上的水,轻轻按在凌昀若满是虚汗的脸上。
“有点烫?!”司涵换手背轻搭其额上反复试了试,只觉这温度不降反增。
司涵微有慌色,忙用蘸水的短帕遍身擦拭,试图稳定凌昀若的体温。
“碧瓷姐姐你看”碧瓷恰是洗漱完毕,方进殿便被司涵叫住。
她看到凌昀若脸上的细汗又起,匀红的脸蛋显得那么不自然,她时不时紧紧捂住自己心口的地方,柳眉紧皱在一起,不发一言却是疼痛难抑。
“她这是旧疾复发了”碧瓷走至榻铺旁的理屉中寻出全部备药材,褶皱的木纸逐渐延展开,只剩下一部分的残片碎渣带有草药的余味。
“快去请太医来!”司涵不礼赶去宫中。
“司然,你去禀王爷!”碧瓷说道。
倏一个时辰左右,太医院院判随众医官门至王府殿中。纪殊炫正坐于榻旁为凌昀若提了提薄衾。众医官对其行拜礼。
“院判,请”内侍放下帷帐,由外只得见一纤弱身躯置于榻上,纪殊炫立在殿中,时不时望去,又时不时紧盯太医施术,慌色一片。
院判撤下搭于玉腕上的医帕,站起来问道:“王爷,王妃在片刻前可曾服用何种药物以作放缓”
“确是服下过”纪殊炫应道。“碧瓷呢?”
“回王爷,碧瓷回凌府取药了,这是家中带来备下,唯剩不多的药物”司涵说罢,端一小瓷碗呈给太医。太医拿近微煽着细闻了又闻,道:“王妃本便患有心疾,加之受寒发热,二疾相撞已致急火攻心,燥热不止。”
“那院判以为应如何?”纪殊炫恐是一刻也等不得,问道。
“方才王爷为王妃所服药物均是治心疾之症的药材,但臣所闻的其中一味甚微,几近识不出来”太医看着那碗汤药道。
“那依院判,是何种药材?”
“是灯素叶,可如今太医院已无此药,但宫中有一人也经常得同症状的心疾,臣想来,或许她有些”
“那同样患有此心疾的人便是国朝的周贵妃”
“周贵妃?”
“王爷,借一步说话”纪殊炫点了点头,还是常向帘内处看,看那气丝极弱的身影。
薄纱帘帐内额心凝成的汗水滑落致睫毛上,她听到此处,缓缓睁开眼睛,默不作声。
“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殷丞御扔是一袭素白宽袖长衣,走出殿时拂过清风将两袖吹开,虽是忧之过极,扔是清新脱俗。
“殷公子…”碧瓷深知凌府已然无药,况这素叶上山难寻,就连宫中也未必有富余,她只得求助于殷丞御,企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小姐…小姐发热高烧,突发心疾…此次情况最不为妙…如今那药皆只剩残渣一片,公子…”碧瓷眼瞳紧与殷丞御相碰,殷丞御听后更是心悸片刻,深情错乱。
“这一年里,我…我知道小姐常常久思,心郁不解…你又通草叶之理,易王未必能寻到…”
“邵哲!备马!”殷丞御顾不得碧瓷未说完的话,上了马便飞弛而去。
“王爷,臣为王妃把脉时,王妃心跳时急时缓,加之体内外皆燥热不断,此次心疾直功心房里处,此次必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怕是要危及性命了啊!”院判道。
“如此…还请院判定要竭尽全力救治!本王必不吝于银两金宝”
“臣定当恪守医规!调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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