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玲其实也并非一个完全没有本事的农村妇女。她虽然只有初中文化,可是她心灵手巧,会干许多活儿。
那些年,汉中的老百姓手里没钱,很少能够买得起市场上的新衣服,所以大家经常从镇子上的布料店里买上一些颜色、花纹好看的布料,然后拿过去请手艺好的裁缝做新衣服。买布料相对便宜的多,裁缝做衣服的手工费也不高,这样拥有一件新衣服的成本就低了很多。那个时候,裁缝还是比较吃香的。(吃香,汉中方言,意思是受欢迎、受重视、发展得红火。)
刘晓玲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学了做衣服的手艺,成为了一位小有名气的裁缝。刘晓玲有了一门手艺以后,干农活儿的机会相对就少了很多。当然了,给别人做衣服也能挣一点儿钱,生意好的时候甚至远远强过种庄稼的收入。而且,自从有了手艺,刘晓玲几乎把一家人的衣服全部包了,自己设计的衣服也不比市面上差多少。有一回,于亮亮所在的学校要举行庆六一文艺汇演,学校让家长给孩子准备一身白衬衣和黑裤子。于亮亮回家把这个情况一说,刘晓玲很快就就到镇子上买了的确良布料,用了三天多的时间,给儿子做好了一身漂亮帅气的演出服。于亮亮把这身衣服穿到学校的时候,老师和同学都赞不绝口。于亮亮更是神采飞扬,大摇大摆,为自己有一位巧手的妈妈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时间过得很快。1998年的夏天非常闷热,人们都盼着下几场大雨来降个温。就在人们等不及了的时候,汉中地区的气流变化突然变得显著起来。一天傍晚时分,天空变得越来越暗,很快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都黯淡无光。看来要下雨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天空开始电闪雷鸣,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子朝着地面狠狠地砸了下来。是大暴雨!人们赶紧跑进屋里,把在外面玩耍的小孩子也全部喊了进来。
雨越下越大,房檐下的水珠子已经变成了一条线,而且越来越粗,就像一根张牙舞爪的麻绳在随风扭动。院子里很快就有了积水,刘晓玲家房前的水田里水位不断上涨。
由于天气恶劣,为了安全,村子里的电工紧急给全村断了电,全村上下一片漆黑。刘晓玲带着亮亮待在家里,亮亮吓得瑟瑟发抖。亮亮问:“妈妈,这大雨什么时候才停啊?”刘晓玲摇摇头。她把亮亮放在床上,自己走到门外看了一下,一片漆黑只听见大雨如注。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也照亮了房前的水田和小河。刘晓玲清楚地看见,小河里涨水了。那河水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不断朝前方扑咬着……
当天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暴雨依然没有停。亮亮已经睡着了,可是刘晓玲一直没有睡着。她摸黑起来上厕所,却意外地发现屋子里进水了,而且水已经没过了脚背。刘晓玲心里大惊——堂屋里还放着十来袋粮食呢,千万不能让水给泡坏了。刘晓玲赶紧找来一个盆子,开始往屋子外面舀水,一直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
大暴雨陆陆续续下了差不多三天两夜才结束,村子里一些地势低洼的地方都已经泡在了泥水之中,很多地里的庄稼全都倒了,像一个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过了几天,供电恢复了。刘晓玲从电视上了解到:
长江流域特大暴雨,引发洪水泛滥,沿岸三千多万群众受灾,房屋倒塌上百万间,经济损失惨重,其中河南、湖北、湖南、江西几个省份受灾严重……
(小说连载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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