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幻。
就好像爷爷和爸爸讲的故事真的只是故事而已,可那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姐姐们和哥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反倒是她在这个介意。
“走了,回东京,等寒假光太郎不忙了,我们再回来。”木兔光柏牵着木兔光笺的袖子,拉着她往前走。
“大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管你是谁的孩子,我永远是你的大姐,家里人永远都还是你的家里人。”木兔光柏打断木兔光笺的话,无非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句。
没什么好在意,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
“小妹,下次去给我加油,不能叫光太郎,要叫哥哥,大声地叫哥哥。”木兔光太郎趁机上前提醒木兔光笺。
“光太郎一边去,你说的和这件事可没关系。”木兔光清推开木兔光太郎,用力搂了搂木兔光笺的肩膀,她在无形间给小妹力量。
她们真的不介意。反倒是因为家里人对小妹的放肆和从容,让她们有了挣脱束缚的机会。如果没有小妹,可能她们也只会过上亦步亦趋的生活。从这里想想,有小妹真的是她们的幸福。
小妹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她们,而是对方。爷爷昨天一直说的是‘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样庞大的家族如果一定要小妹回到本家,小妹该怎么办?
还有,就木兔光清理解就是那样的家族害死了姑姑,小妹真的要回到那样的家族吗?
回去之后的小妹会有怎样的结局?
还不如让小妹永远不知道这些事情,永远平安健康地养在木兔家。
小妹现在有了牛岛若利,那个人的家族能接受吗?
木兔光清真的思考了很多。那样的家族还不如不要回去。
“大姐,二姐,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胡闹的底气是家里人,尤其是大姐、二姐和母亲给的。
现在,她们依旧是自己的底气。
“这才对,光笺就是光笺,其他的不要太过思虑。”免得想太多又会身体不好。木兔光柏突然明白为什么一家人中就小妹身体这么差,很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姑姑没有照顾好。或者说因为姑姑的原因先天体质就很差。木兔光柏对自家小妹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回家喽。”木兔光太郎高兴地走在前面,他已经和赤苇约好回去一起吃饭了。
好几天都没见到赤苇了,木兔光太郎给赤苇带了爷爷家的好吃的。
木兔光笺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牛岛若利,现在她自己还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不如等找到‘那个人’之后,再把完整的故事告诉若利。
从京都回到东京,木兔光笺又开始繁忙的学习,师傅家、自己家两点一线。牛岛若利也一样,不是学校和德大寺家,就是学校和木兔家,都是两点一线。
他们的生活总是很简单、很规整。换算其他人,早就觉得无趣。可木兔光笺和牛岛若利从来不会这么想。
对他们来说,生活就是很普通、很简单,有很多每天必要要做的事情,比如训练、读书。每天的日程看起来是重复的,那每天面对的具体事物却是不一样的。
今天的训练和昨天相比,有些不同。今天的跳跃更好、今天拉弓时内心更宁静。今天读的书和昨天不同,书中所蕴藏的世界永远是无穷尽。怎么会生出无聊?完全不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德大寺家中的训练也接近尾声。这意味着假期也快结束了。
毕竟只是学生,德大寺久和在安排训练时,还是考虑到给木兔光笺留下几天可以游玩。
最后一天训练时,德大寺久和拿出一把之前未使用过的竹弓。搭上一支箭,全心全意地射出。木兔光笺被这只弓吸引,弓鸣的声音悦耳,穿透了她的灵魂。
德大寺久和完成射箭的仪式后,坐在木兔光笺对面。将手中的弓放在木兔光笺面前。
“这张弓是你出生之后的射礼上用的弓。”当时他是那个拉弓的人。时隔多年,他再一次拉开这张弓。
“射礼?我都没有听爸爸和妈妈说过。”看来自己和弓道的缘分很是深远,难怪自己一直这么热爱弓道。
“他们当时也在。可能只是未在你们提过。”
“师傅今天怎么突然拿出这张弓?”为什么突然提到出生的射礼,难道说师傅想告诉她母亲和‘那个人’的故事。毕竟都是学习弓道的人,到一定境界之后,高手们大多都是认识的。所以,师傅可能和母亲、‘那个人’是相识的,说不定还相熟。
“想和你聊一聊,你的母亲,木兔正音。”德大寺久和看向弟子的眼睛,这双眼睛很平静,不像正音。
正音更桀骜。
“果然师傅和母亲是认识的,师傅想说什么?”虽然爸爸和妈妈没有提到过师傅知道母亲的事情,但现在知道也没有丝毫奇怪。
“你的母亲,她很爱你。为你争取了本不属于你的自由。”家族的枷锁未能在一开始就套牢眼前的人,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套住。
“自由本就是我的。”
“你是背负责任的人,总有一天你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师傅,就我所知,生我的人是木兔正音,养我的人是木兔正律。要说责任,我的责任是木兔家,而不是我从未见过的那个家。”木兔光笺对师傅的话没有太多的怒气和怨气。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师傅是如何支撑自己的家族,对于师傅的这份付出和对责任的履行,她是佩服和尊敬的。
“这是我们的错。”
“我们?”木兔光笺敏锐地铺捉到德大寺久和话语中的信息。
“对,我们。光笺,你所属的家族就是德大寺家族。”这已经是他能够说出的极限,再多说一句也是不能了。
“师傅,不要开玩笑了。以我的了解,德大寺家族怎么会容忍我这样的存在?”
关于德大寺家族,木兔光笺知道的不多,都是在与师傅的聊天中了解。德大寺家族的发源很早很早,是一个流传很久的家族。这个家族现在在日本具有非常强大的影响力。
影响力越是巨大,背负的责任越是巨大,背后的付出越是不为所知,对自身的修身要求就越是需要不断提高。
木兔光笺所见,师傅这些年来从未敢轻易放纵自己,时刻背负着德大寺家族的责任。言行举止、决策都站在家族的角度。
有时候,木兔光笺会觉得师傅是家族的傀儡,而非众人尊重的家主。师傅在家主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自己的性格。要说喜好,对外展示的也只有弓道和徒弟们。
木兔光笺则不同,一开始学弓道,哭过、闹过和师兄打过架、折断过师傅的弓箭,她的行为和德大寺家族完全不一样。
是了,毕竟她是木兔光笺。
至于,德大寺光笺不关她的事。
“师傅,我先回家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木兔光笺向师傅德大寺久和告别后,没有乘坐德大寺家里的车。
有点乱。木兔光笺走出德大寺家宅后才恍然醒悟,刚才师傅只说到‘那个人’是德大寺家族的人,可忘了问清楚究竟是谁。
下次吧,或者可以回家问问爸爸和妈妈。
“正律,我告诉她是德大寺家的人,具体是谁还没提到。”
“我不管你究竟会和光笺说什么,怎么说。姐姐当初已经说得很明确,如果光笺不愿意回去,你不能强迫光笺回去,更不能强迫光笺背上和你一样的责任。光笺没那个义务。”
“我知道。今天没有送光笺,可能光笺回去会晚一点。”
“知道了。”
木兔正律愤怒地挂掉电话,要不是因为光笺已经十七岁,怕他们家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偷偷告诉光笺,木兔家这边也没必要这么快把事情说出来。
他还想光笺能简简单单地再做几年木兔光笺。莫须有的枷锁为什么总是找上姐姐和她的孩子。
当时,他没有能力保护姐姐。这一次,他一定会保护好光笺。
木兔光笺离开德大寺久和家宅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
就算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又能怎么样?其实她觉得根本没必要知道,她不在乎。但她好奇被母亲深爱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木兔光笺已经见过母亲木兔正音年轻时的照片,明媚、放肆、桀骜,眼神和气质与好友浅山明美很像。
突然觉得自己被还友浅山明美吸引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眼神和气质像自己已故的母亲,冥冥之中被这股气质吸引。
对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和明美见,下次见面讲讲。当面讲不容易出错。
木兔光笺走进一个小公园,公园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家都要回家了。她坐在秋千上随意晃动。风吹起她的衣角,木兔光笺感觉有点冷,准备回家了。
突然,一阵尖叫吓到木兔光笺,是一个女人在叫。
木兔光笺快速上前查看,只见一个男性将女子骑在身下不停捶打。打人的男性口中振振有词地念叨:“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
那女子十指不停地抓着身后的泥土,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出,眼泪混着汗水滑落在散乱的头发中。
纵使那男子还在不停地打她,她也不再言语,像是无可奈何地认命。
木兔光笺迅速在脑海中判断,如果她快速冲向打人的男人,可以用身体撞开他,护住受伤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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