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验证了一件事,我果然跟想象中一样耐得住寂寞,应该说比想象中更耐得住寂寞。
这多半是从我母亲那里遗传来的。从年初一开始,她稳稳地在家待了三十天,家门是一步也没跨出去过。宅在家里的日子,新闻少看,从来不抱怨,也不恐慌,甚至没有觉得无聊。每天充实地沉浸在看书分享整理笔记中。
出门采购的任务落在我跟我爹刘班长身上。我们两人几乎隔日便出门采购一次。那段时间,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两个场景。
一次是2月初,广场被封的前一天,我跟刘班长在广场遛完弯儿打算去超市购物的途中,途径的所有商旅饭店全是大门紧闭的状态,整条街望过去,除了我俩没有任何行人,更没有行驶的车辆。
我俩走在马路中央,看风卷起灰尘,夹杂着几片落叶飞起,这荒凉的场景,像极了末日灾难片里的镜头,我跟刘班长就像出来寻找食物的幸存者,急着不受感染地回到母亲在的安全屋去。
另一次,也是在路上,我俩沿街走着,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巡逻车里传来巨大的功放声:“现在处于疫情防控关键期,请各位居民……”瞬间头皮发麻,因为想起流浪地球的”亲人两行泪“。
那段日子,总有活在末日灾难片里的错觉,又像经历了只能被听说的一段历史。
疫情就像从天抛洒而下的纳米粉末,把人与人之间的隐形距离暴露无遗。这样彼此防备,绕道而走,谨言慎行的情景,似乎可以轻易地在历史中找到痕迹,而如流浪地球般的灾难体验又来自不应该发生在现在的未来。
彼时彼刻,就像过去和未来莫名重叠的奇点。人作为独立的个体被压缩至一个个小空间内。被迫放慢凌乱匆忙的脚步,麻痹自己或是正视自己这两个永恒的课题,失去外界纷扰繁华的掩护,被放大到难以忽略。
你是谁,从哪儿来,在干嘛,要去哪里……无数颗隐形的子弹在四面墙壁来回弹射,从前你可以从一座城躲闪到另一座,从一家咖啡馆躲闪到另一家影院,从一个人的身边躲闪到另一个的身边。
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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