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阁夜
我在太阳出来时透过窗,看到了窗外高大的白杨和水杉,在冷风中摇出一个头来。我听到了窗外川流不息的汽车发出嘀嘀的嘶鸣声。我啊,以为静谧的生活本该如此,在太阳底下晾晒着从菜地里摘回来的新鲜蔬果,辣椒。我亦以为生活应该是这样子的,早晨起来牵着爱人的手到公园散步、饮茶、再牵手回来。我还以为生活是这样子的,当我伏在案台上涂涂写写时,无意迎头便看见窗外几只慵懒的猫在小区围墙上轻轻地走。
可我此时愕然了。
窗外的水杉虽比过往高出一个头,却是耗去一段岁月的。自己洞悉人情,暗知世事,也要耗去好一段光阴换来的呐。
呃!我不再是那个少年。
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白衬衣,跳格子的少年。我默默然那个少年已然是我过往的一个缩影,她不在也将不再。
岁月,你慢些走。
嗯。如今的我,已为人妇。
在现实生活中拥揽不顺意的坏情绪。以为有人做了生活的推手,让自己不得已低头寻找安全的栖身之所。一次驾考的失败,六级英语的一厘只差,女儿班主任的急促来电,临近新年同学聚会的邀约,亲朋好友升迁薪结的探寻,都让我倍感焦虑。
我到底是怕了。
怕在时光的流逝中,没有了自己少年时执着,鲁莽和勇气。怕自己修成是别人喜欢的样子。夫家人眼中的贤妻良母,父母眼中孝顺成熟的女儿,长兄弟妹效仿的楷模。这样我还是宁愿要回年少的我啊,有点放荡不羁,有点任性自我,有点虚荣得意,说情说诗,说海子、顾城、北岛、舒婷。用他们的诗招呼深夜造访的朋友。
可如今那样潇洒的时光我只能与其殷殷相望。
十二月,上海的冬天真冷啊。
萧萧寒风吹碎了太阳,屋角的大树很快便盖在头上。这我想起曾经抱团取暖的闺蜜——周小姐。她终于完婚了,终于将自己交付出去,完成了众人嘘嘘嚷嚷议论的人生一大件事。在此之前,我一直希望她等。像冰心和铁凝说的那样,好的婚姻和爱情是需要静心等待的。而周小姐终于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等来了她的他。用了三十五年的光阴等来了。
周小姐的他呀是个行车手。
他跟随每一辆列车南来北往,心盛了许多美好去处,只为带周小姐一一看透。
我欣然周小姐在一七年末有了情归处,也欣然要好闺蜜情深子初成。她们都作了最好的选择。遵循内心,不忤逆忠诚。
是呀!忠诚自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生活,它就应该有大大方方的样子。
我记得史铁生他说过,叩问内心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忠诚。当他无事可做时,便在清早摇着自己的滚轮车溜到后海花园,感受那里松涛汹涌,蚂蚁运食物。史铁生他喜欢在这寂静中叩问自己的内心,拍自己永远不可再站起来的腿。他无数次拍着自己的胸对心说,既然腿不能医治好,那就医治自己的心吧。此后岁月遵从内心创作,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管他世事流蝇呢。
自此,我记住了中国文坛上有个史铁生。他用心活着践行了腿走四方的履约。
我还喜欢另外一个青年作家。她是北影一颗璀璨的星,浑身上下散发着才情。她说六月的暴雨是可以披在身上的。这气势磅礴的措辞让我惊诧不已,是清流呐。微博里她还说让你瞬间脆弱的事情:“是深夜机场落地你看见玻璃窗里自己孤独的影子;大风大浪里被无情拍打的礁石,京城深秋后落雨的大街,清晨五点赶车的冬至,追不住藏不下的夏日夕阳,收放自如的别人和收不住手的自己。”瞧,写的多好啊!她的文情生生地让自己想到脆弱的那一刻有多心疼。
她还说过人啊,“在一件事上栽了跟头,就希望用另一件事的成功来弥补。三十岁的人生已经到了不能接受自己一事无成的阶段。不再接受,失去那么多之后,仍旧一无是处。也不再接受人生有太多的缺口。于是总是追追赶赶,收不好每一个尾巴。人如果有勇敢去解决问题。收拾残局的能力该多好啊。我们不要新的荣耀,只求旧的圆满。”这是多深刻的写实。在我们已然不能在葱笼的青春博得过多的岁月时,让内心的土壤变得肥沃才可收获遗憾的勋章呐。
她,到底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挂满才情的女子,才会让人生出许多欢喜和敬佩来。
这不都是生活的影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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