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又要开了,坐在班车上看着一辆辆车从身边过。今天好冷,雾霾好像又加重了,几年前还觉得在家装空气净化器是一件矫情的事儿,可现如今谁家要是没个净化器,都觉得自己的呼吸系统随时都要有问题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天天盼着大风吹走雾霾,最近几年好像感觉风刮得小了。不像上学的时候,有外地的学生来到学校,让他来形容这里的天气,他们就说这里一年刮两次风一次半年,另一次还是半年。大学,好像要上大学的人对大学都有一个“为了”,有的人为了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有的人为了父母的安排,有的人为了上大学而上,有的人想了四年其实也没想明白为了什么。而我在这次“迎新”的晚会之后就开始觉得“试错”应该是我大学的主旋律。在大学里 “犯错” 是成本最低的,我可以有时间有精力尝试任何我认为能帮我成长的东西,不怕犯错,让自己敢于尝试,尝试一切我不擅长的事儿。成长会跟着我走,而那些错误可能就永远的留在大学了。
入学就被拉去军训
大学报到之后,我们就被学校拉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进行军训,等等,形容的不准确,这个鸟地方只有屎。有传言说,我们被拉去军训的原因是新校区的宿舍还没有封顶,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出来军训,顺便顶替了上届师兄师姐们的军训机会。无论怎样,我的大学生活马上就开始了。
一大帮刚刚从高考的牢笼里出来的“困兽们”聚在一起,就开始胡侃着。按宿舍门上贴着的名字找到自己的宿舍,屋里没人,只有一个铺位上有行李,我找了一个上铺放东西,听到对面宿舍笑声一片,好奇心驱使着走了过去。宿舍七八人圈着一个在中间,只见中间的那个人右手指间夹了一只烟并没有点燃,“这操蛋学校,拖到这么晚才开学,人家9月份都开学了,我是第三次高考了,前两次都是看着别人走了,自己还在。这次倒好人家都回来过国庆节了,我还没走呢。还有邻居安慰我让我别灰心,开始我还解释一下,说什么学校开学晚之类的,到后来‘安慰’ 的人多了,我也不解释了。人家安慰我的时候我就说,没事儿,下次再考呗,顺了他们的口风儿。他们也就很满意的向我点头而笑。”边说边学着样子做起来,宿舍一片笑声。
回头看见有人提着行李走进了我的宿舍,也跟着回去。已经有好几位同学开始收拾东西了,大家似乎都已经相互交换了名姓,只听一个人冲着走在我前边的同学问,“Hello,那汉子,叫什么啊?哪儿的人啊?”“我叫赵睦,山西平遥人。”“你呢?”那人又问我。“我叫王小豆,本地人。你呢?”那人答道,“我叫温帅,河北人,那个是‘周老大’,‘段老二’,我是‘温三儿’,赵……‘四儿’?”他在赵和四之间的一停顿引来了大家一阵哄笑,”落地皆兄弟,咱们宿舍按进门的先后给排名,排名不分年龄,你就是王五了“就看那一个活宝在我对面的上铺各种搞怪。大家只觉得好笑,也都没什么异议,“好了,大家一致通过为了…..”话还没说完,见又一个人进了宿舍,笑道“什么啊就一致通过,我同意了么?”进来的就是刚刚在对面宿舍被围在中间的人。“祖飞,付立,周云庆,张亮……”他笑嘻嘻地挨个念了一遍宿舍门口贴的名单,“大家好,我叫刘破,河北人。在对面宿舍。”说罢就退了出去,随着又进来了三个同学“我是付立。”“我是程飞。”“我叫张亮”温帅说:“付六,祖七,张八……“他按着自己的套路给大家排序,“好了,为了庆祝大家能胜利和不胜利的会师在一起我为大家唱一首《浪人情歌》,‘不要再想你……’”在宿舍里有这么一个顽皮的人也真是醉了,没有任何征兆就自顾自的嗨唱起来了,唱到副歌部分,头上的青筋暴出,脖子通红,能清楚的看到胀开的血管……我们的感受……可想而知。
很快,集合号,吹响了。烈日、操场、教官,稍息、立正、左右看齐,齐步走、左右转、一步一动踢正步,军训第一天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排第六个的那个女生长得不错啊。”
“不行不行,我觉得第二排第四个女生长得才好看呢。”女生的样子果然是男生口中永恒的话题,就像女生会讨论男生谁帅一样,都不会有尽头。
洗澡回来听见他们已经开始议论了,“我就觉得第四个女生长得好,”温帅说,“小豆,你觉得哪个长得好看?”“军训这么累你还有心思看哪个女生长得好看啊?”“当然了,要不是军训这么累还就不用看了。不要回避问题你觉得哪个长得好看?”“大家都晒的黢黑的,还能看哪个长的好看啊?”“不不,”这时候段奕来了兴趣,“就这么晒第二排第六个都没晒黑,基础不错啊,听说那是个湘妹子呢。第四个也不错,不过带着眼镜看不出好看来,要是能摘了眼镜看一下就好了。”“第几排第几个,弄了半天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你们这几个流氓呀,可真没意思,有本事自己上去问问名字啊。”赵老四略带挪揄。“敢不敢的到另说,要是人家以为咱真是过去耍流氓就麻烦了,不能这么快就毁了我优雅正派端庄的形象啊,哥们儿还要混四年呢。”“呜”看着温帅怂了,大家开始一起起哄,“怂了吧,怂了吧!”“唉唉唉,可不是我怂啊,别说我,谁也不敢去,谁要是敢去,还能把名字问出来那我就算是服了他了。明天兄弟们的瓜子我包了”“问个名字还能把大家难住了?”我有点儿不服气,自忖着,干了一个暑假的销售,问个名字还是什么事儿啊,“看来明天大家有福利了。优雅的形象就由我去丢吧,反正装优雅的一般都是臭流氓,问哪个?”“哪个都行第四个或者第六个,我觉得都挺好看的。第四个吧,第四个好看,二哥不是说了么,第四个要是摘下眼镜就更好看了,那要是能让他摘了眼镜,那明天的饮料我也管了!”“好,大家作证啊,关灯睡觉,明天开战。”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操间休息。
去不去呢,事到临头其实我也怂,发现其实问一个女生的名字和对陌生人展开销售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的脸都感觉有些发热,开始打退堂鼓了,咚咚咚咚。“豆,去不去啊,再不去休息就结束了啊……”我一咬牙,走上前去。“同学你好,”她听到我说话,回过头来,“我觉得你长得好像我高中同学,不过她不戴眼镜,你能摘了眼镜让我看一下么?”我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稳,吐纳均匀,把话说出啦。她看看我,似乎看穿了什么,一笑,“好啊,”摘下了眼镜,“像么?”“不太像,不过你比我同学好看,你叫什么啊?”“马少然,你呢?”“我叫王小豆”“哈哈哈哈”男生队列里传出了一阵哄笑,这时候教官回来了,我迅速的回到队伍中,训练又开始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这个搭讪台词反复让某人嘲笑。
“来来来,喝这个,感谢王小豆同学为我们争取到了这么一次有瓜子吃的机会,相信这一定会在整个军训生活中被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同时,感谢我自己啊,能够兑现承诺,为大家慷慨解囊。”温帅端起了杯子像领导发言那样又是一番感慨,“听说,很快要有一个大一新生表演的迎新晚会咱们要不要出一个节目啊?”“好啊”“好啊”大家纷纷赞同,“可是出什么节目呢?唱个歌吧这个最简单。不要在想你不要在爱你……”温帅版的《浪人情歌》魔音绕耳。“不要吧,这个太难了,大家一起就唱个《朋友》吧。俗了点儿不过好唱还切题。”被大家通过。
我们通过了可老师没通过,到了节目审核老师那儿,老师说有些人唱得走音。只有我被留下来了,让我们在外边再等一下。这时一个看着眼熟的影子飘过来,“马少然是吧?”“王小豆,好巧啊。”“你也要报名参加节目么?”“是啊,我想唱歌但又不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我都不会唱歌的也能被选上。”“嗯,我再想想”,她还在犹豫。“哪位同学你过来一下。”我被同样在外边等候的同学叫过去。
透明的空气被阳光轻易的穿过,这让我臆想,觉得自己就像是晾在场院里的粮食,虽然我没见到过真正的晾晒,却很同情粮食们的感受。“这都到了秋天了怎么还这么热啊,”操间休息,我们就地坐在了操场上,“有没有人想给大家唱首歌啊?”听到大家的抱怨教官提议,“我来”一名男生站了起来,“《七里香》希望大家能喜欢,窗外的麻雀……”这首歌分明就是对着一个女生在唱的。“真快啊。这才军训第7天就开始追了,看看人家这效率。”同学们纷纷议论着,有一种优秀叫做“别人家孩子”我想这就是吧,歌唱得很好听。对面瘦瘦女孩子好像也开始意识到了,微笑不语,这个男生成了当天的话题。
三周的时间说长不长,伴随着阳光、汗水和每天早上馒头,鸡蛋,酱豆腐、大米粥的军训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一首《军中绿花》成了我们最厌恶的歌曲,因为这首歌总是被要求在饭前唱,这期间老师挑出了年纪最大的人当了班长,后来我们都称其为“老大”。谁知道他是不是用什么贿赂了辅导老师。“班长”在学生时期还是一个很了不得的荣耀,用点儿随便什么送给老师,都会有所照顾的。最后一个重大的活动就是那场准备了好几天的晚会了。唱《朋友》的是三个人,后来才知道其实把我们三个留下是为了再比较一下,留一个唱的,我误会了老师的意思,在让我们仨留在外边等老师的时候,我就给我们三个安排了唱歌的队形和谁唱哪一句,等老师给其他人面试完了,准备对我们进行第二轮筛选的时候我们已经组成了另一个成型的节目,老师觉得这样也不错,就让我们都上了。第一次,也是大学里唯一的一次登台演出就是这么的阴错阳差的争取过来的。时至今日我都对那次排练记忆深刻,排练老师是如何说我唱第一段的时候有走音,如何换成了换我唱第二段。唱歌本来是我不擅长的,曾经在一个长辈的聚会里我尝过一首歌《蒙娜丽莎的眼泪》,因为走音走得厉害,一位哥哥实在听不下去了,就上来想带我一下,把我的调儿带回去,几句下来,哥哥的音准已经跟着我不知道飞去哪了,剩下的就是台下一片笑声。这次晚会,观看演出的是整个学院大一的新生和学院的大部分老师,我们唱的还算可以,收获了掌声。因为完成了一个小的不擅长,也就收获了一个小信心。
好像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隐约的感到了一个机会,大学带给我的机会,就是可以去尝试,无论结果,要让自己在学习的同时再忙一点儿。去体验一个不一样的生活状态,找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记得一位崔作家在一篇什么文章里说,有些错是要自己去试的,没人能够代替你自己那试错的过程。
我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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