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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折腾的人生,完整么?(3)

不折腾的人生,完整么?(3)

作者: sYnecs | 来源:发表于2016-12-08 21:17 被阅读53次

2009年7月,武汉,夏夜。

我和Y相拥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在她耳边低语:“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

她使劲的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她带我回她住的地方,在一个小区居民房,房间不大,屋里一股热流,仿佛要把我们蒸了一般。可我们一点都没觉得热,哪怕汗
水浸湿了衣裳。

我们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她拿出笔记本,一页一页的翻着她抄下来的短信记录,我看着她幸福的笑容,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这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给她幸福。

于是,我疯狂的跑人才市场,带着几乎空白的简历,从汉阳到武昌,辗转到汉口,穿梭在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为了我们小小的幸福而奔波。

每天傍晚,我都会在公交站等她下班,一起买菜,做饭,洗澡,拖地,洗衣服,几乎不要她插手。

每次我笨手笨脚的时候,她都会边笑边指挥,看的我又好气又好笑,没办法,谁叫我爱她呢?

饭后,我们会去湖边散步,路过小卖部的时候,买半个西瓜放在店主冰箱里,这样我们回家睡觉的时候就能吃上冰冻的西瓜了。
后来,再也没有吃过那么甜的西瓜了。

7月22日,日全食。

天黑的一瞬间,我给她发了条短信:“希望此刻将我对你的爱冻结。”

后来,每次吵架她都会跟我提起这条短信。

2天后,我找到了一份跑业务的工作,底薪500加销售提成。也就是上门推销的那种,早上去公司报道,拿着公司的产品(类似血糖仪之类的)到各个小区扫楼,发传单,遇到老头老太太就跟他们讲这是一款治疗老年人各种病症的神器。

由于没有经验,就由老员工带着我到处跑,从扫楼到扫街再到购物广场扫人,见人就吹牛,还真有人买,哈。

我胆儿小,也偏内向,所以都是跟在他们身后,等他们吹完牛要看产品的时候,我就帮着打开产品试机,几天下来,我一台也没卖出去,也就没有提成。

于是,我决定跟他们取经,怎么才能卖出去产品?

他们的建议是:“不要脸。”

所以,接下来几天,我也学着他们一样,见人就开始吹牛,路过店面就进门喊:“老板,这是我们最新的xx产品,效果非常好,要不要试试?”

最终,我还是一无所获。

一个星期以后,我彻底败下阵来,我还是没取到真经,因为我脸不够厚,嘴不够甜,身段不够低。

于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在倒贴车费生活费的跑腿中结束了,这对于本身就拮据的我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劝我说:“别灰心,我相信你。”

每次我没信心的时候,都是她的这局“我相信你”让我再次振作起来的。

后来,我去人才市场找到了一份图书录入员的工作,按量记工资,去上班的时候才知道,我跟她是同一个老板,只是工作的地方不一样。

这份工作相对轻松,在学校的图书馆把没有录入图书管理系统的图书编号(ISBN)录入系统,再贴上标签,分类整理好再放回到书架上,一个学校做完后,再转到其他学校做同样的事情。

最后我们被分到同一所学校,我们俩分工合作,挣的钱就比别人要多多了,有时候我们俩一天能挣一两百,收入算是稳定了,但,也仅限于糊口。

突然有一天,在干活儿的时候,她跟我说:“我怎么老是想吐?”

我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没有啊。”

我说:“是不是喝生水了?”

她说:“也没有。”

连续几天,她都有同样的症状,有一天中午还叫我去给她买话梅,说特别想吃话梅。这时候,我都没有觉察到什么不正常。每天
下班的时候,在公交上,她也会出现干呕的情况,我还开玩笑的说她身体怎么这么差。

现在想来,我是有多混蛋?

终究还是她发现了问题的根源,说:“我可能怀孕了。”

我惊讶的望着她:“怎么可能呢?”

她很生气的说:“怎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然后,我们之间第一次闹了不愉快。

她叫我去买试纸,意料之中,她怀孕了。

后悔,纠结,一切都太晚了。

我在纠结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但是,我不能不对她负责啊,因为我爱她,怎么办呢?

去做手术,我们没钱。

不做手术,我们又没结婚,怎么生?

过了几天,她问我怎么办?

我说:“你怎么想?我听你的。”

她说:“做了吧,我们现在不具备这个条件。”

于是,我开始到处筹钱,又不能问家里要,电话都快打爆了,终于筹到了手术的钱,紧接着又开始找医院,千万不能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我会恨我一辈子的。

由于我们还在一起上班,她去手术那天,她不要我陪她一起,说:“千万不能让老板知道我们俩在谈恋爱。”

我说:“等我下班去医院接你。”

为了这件事,我一直处于深深的自责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她。

等我到医院的时候,她还没出手术室,我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她脸色苍白的走出手术室,我疯了一般的跑过去抱着她,说:“对不起,亲爱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她所受的苦,痛,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了。

在回家的车上,我们破天荒的打了一次车,她靠着我的肩膀,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收音机里在唱
“你听寂寞在唱歌 轻轻地 狠狠地
歌声是这么残忍 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 …

突然,我的肩头感到一阵轻微的抽泣,不自觉的将她搂的更紧,而我,悄悄的转过头,嘴角传来咸咸的味道。

“我欠你的,永远还不清也还不起。”我对自己说。

那段时间,武汉大大小小的学校都快被我们跑光了,到最后,市区的学校已经没活儿可干了,她被派到郊区,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对于热恋中的我们,当然是度日如年。

我也没闲着,既然没工作可做,那就继续跑人才市场,幸运的是,这次的工作异常顺利,直接就上岗了,窃喜。

那段时间,我的2个兄弟也来武汉了,一个叫T,一个叫H。

T刚从青岛的一所大学毕业,回武汉实习。

H从广东回武汉,她女友在武汉。然后又听说我在武汉,所以很快,我们仨就又聚在一起,臭味相投,抽烟,喝酒,吹牛。

在人才市场,路过一个公司的展位前,看到几个大写加粗的字:“月入过万不是梦!”

H拉了我一下,说:“这里工资高,去试试。”

他比我们都早进入社会,经历的事情都比我们多,所以胆子也比我们大,于是,他就走上去坐在面试官面前问:“请问,有什么要求吗?”

招聘的人看到有人来应聘了,于是很热情的说:“我们的要求很低,初中毕业就能做,只要嘴巴会说,轻轻松松月入一万以上。”

我一听,不会又是什么推销啊业务之类的吧?

H问:“主要是做什么的?”

招聘官说:“电话营销,主要是打电话给客户,签单,拿提成。”

他们聊了一会儿,H决定去那边上班,转头问我和T要不要一起?我觉得,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朋友在一起共事,我问了
面试官可不可以,他们说没问题。于是,我也同意了去上班。

但是T说:“他需要实习证明,不合适。”

最后,他却意外的被人才市场留下了。

Y回来后,我跟她说,我找到了新工作。

她问我:“真的啊?是做什么的?”

我说:“电话营销,底薪500+业绩提成,业绩不一样,提成不一样,最低10%的提成,公司还提供工作餐。”

她兴奋的说:“哇,真好,加油!”

我说:“只是底薪低了点,要靠业绩吃饭了。”

她说:“我相信你。”

因为她这句“我相信你”,去公司的第二个月,我拿到了5000块的工资,这时,她已经有2个月没活儿干了。

于是,我就跟她说:“你别上班了,我养你。”

她高兴的亲了我一下:“真的吗?”

我说:“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说:“好,不过,我可以找兼职做,比如发发传单什么的。”

其实,我知道,她不希望我养着她。

当然,我是不希望她出去发传单之类的,我想给她的和她想要的,最后成了我们彼此都无法理解的梗。

我每天都在很努力的打电话,业绩自然也越来越好。

第三个月,公司奖励了一部新手机,工资也轻松过万了,发奖金的时候,领导讲话:“做我们这个行业的,只要你肯努力,给你电话你就打,我们要求每天打100个电话,你每天打200个,能不出业绩吗?我们这里的大部分同事,都是月入过万的白领。”

啪啪啪啪……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噢,对了,你一定很好奇是什么工作能让我拿到那么高的工资?

告诉你,是利用股票交易的信息不对称或者叫赌博似的提供股票信息,让散户缴纳入会费。谈成一个客户就是好几万的入会费,阶梯提成,10%起,上不封顶。也就是说,一个月,能谈成三五个客户,你就月入过万了。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现金,别提有多兴奋。

回到家,我把钱和手机都给她,说:“以后,我的工资都交给你保管。”

她说:“好,明天去银行给你开个户吧,你要用的时候从卡里取就行了。”

第二天,把工资存进银行卡,然后拿着剩下的奖金,去买了一台二手电脑,这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等发了工资就去买。

这台电脑现在应该还在她家吧?
对不起,爱过你。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台电脑,我带着它走南闯北,驰骋天下。

也是她和它,带我走进了电子商务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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