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估计每个农家的孩子都喜欢呆在灶房里,除非老师和家长另有任务安排。懂事一点的孩子,会安静地走到大灶后面听从妈妈的吩咐,或在灶膛里填上一把柴禾,或退掉正在急冒火星的炭火。
在我,既不喜欢烧麦秆、甘蔗衣和松毛(针),麦秆在烧之前,需要两手并用打一个类似“6”或“9”字的圈圈,也不喜欢烧大柴,烧大柴省时却不省事,常常会遭父母和二哥的斥责。毕竟父亲和二哥上北山砍柴一趟不容易,母亲呢,则怕我拿大柴成垛,急火猛攻,不是把饭菜烧焦了,就是把一大锅面条烧糊了,锅底还产出了锅巴。因此,在冬日,我特别钟情于芝麻干,苎麻干、蓖麻干和向日葵干什么的,尤其是芝麻干,在灶膛里“噼里啪啦”作响,能增加过年的气氛。现在,想起来都十分带劲。只是芝麻干数量奇少,它来自一两分山坡黄泥地和溪坷沙地,向日葵干更少,大人往往选择在除夕夜当火把用。去邻村看夜场电影,除松明、手电筒外,用不用它来照明,我忘了。反正,农家特别珍惜它。
本月10日,在去世的二姐家,二哥说了一件兄弟俩一起上北山砍柴和挑柴下山的事情。其实,他不说,我也记忆十分深刻。在我十三还是十四虚岁年龄,他“故意”把柴禾捆得特别扎实,其中夹杂着木荷还是青松枝,我已记不清楚,反正我是哭着走完了十几里山道和田绳路。回家一称,他奶奶的,足足达136斤。他回忆说:是一百多斤。他还饶有兴趣地告诉大家一个细节,说当时的我几次三番要冲上去与他打架。在坐的大哥听后笑盈盈地说:你还要感谢二哥,是他这个师傅的教育,让你重新拿起书本,读了中学又读了大学,跳出了农门。在那务农的两年还是三年的时间里,我养过蚕宝宝,也在生产二队种过蘑菇。为了多挣几个工分,早工在田地里忙碌,农忙时也要去大田里割稻,热日头晒不稀奇,还要在雨天里拔秧、插秧,耘田、拔草,又要趁雨歇从水田里拉出一丛丛稻草,挑到长长的溪岸边、沟渠上翻晒。
也许正因为年轻时候的一次次北山穿行,让我记住了青岩垅、金冠(正观)寺,龙门张山和横山塘的名字。最近七八年,北山北坡一带正在进行上规模的养生度假项目开发,因为工作关系几次上北山参观学习,也自然想起砍柴挑柴、砍树背树的情景,虽肚子没曾挨饿过,可以在看山铺里蒸饭也可以吃带在身上的干粮——糖米胖和麦饼(页),但那种艰险困苦,那种与雨天与雪天斗的傻气和蛮劲,呼唤着我永不懈怠,奋勇向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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