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惊异)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明玉:(诡笑)这有什么难的?你们的刑部捕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这里,要逃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如果换作是我,就会和朋友演出好戏,引追兵出去,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
玉郎:(不解)刑部捕快是什么?
龙昭心:他是说安保局特工。
明玉:对对对,……什么局什么工,就是我们那里刑部捕快的意思,不过……
林冰菲:不过什么?
明玉:不过你们那个捕头真有那么傻吗?
玉郎:捕头?
龙昭心:他是说古处……(惊)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骗过古处?
晴茜:他说得没错,刚才我看到古玉平同志离开前,往我们这里瞥了一眼。
龙昭心:(不解)那他为什么?
“古处说了,你们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他们现在往市中心去了。通往郊外的路半小时后封锁,他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众人闻声一惊,急忙推门往外望去,只见一个背影匆匆离去,好像是孙运全。看起来,明玉没有猜错,这点小伎俩没有瞒过古玉平,这位从局长降下来的处长,虽然嘴上为晴茜的安全打了包票,但是寒霞国的作风强悍,谁也无法真正能保证什么。所以,即便有了元擎世的参与,古玉平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不久一辆汽车开出了宇宙代理处,驶往郊外。开车的是林冰菲,副驾驶座上是龙昭心,明玉、玉郎、晴茜坐在后座。正如孙运全所说,通往郊外的要道几乎没有设关卡,即便有,也是为了收费,而不是搜捕犯人。
不过,汽车刚刚来到郊外,就不得不紧急刹车,是因为……明玉晕车吐了……
被吐了一身的玉郎怒不可遏地冲出车外,对明玉大吼大叫。
明玉抱歉地回了一句:“对不起,你们的自动马车跑得太快了……”
好在逃难的晴茜是有备而来,早就为玉郎准备了换洗衣服,才让这位寒霞国前将军的公子怒气稍息。众人干脆抛弃了汽车,步行前进,因为宇宙代理处的车迟早会被盯上,这都是在安保局登记注册的。现在半小时已过,想必全国大搜捕即将开始,又何必冒这个险?
前行中,晴茜忍不住问林冰菲:“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冰菲:(笑)咱们毕竟是同生共死的姐妹,又是老板的左右手。如果你出了事,老板会心疼的,我也会不忍心的。
晴茜:(冷冷)我要听实话!
林冰菲:实话是吗?好,我告诉你,其实对你本人我非但不讨厌,还有几分敬意,我讨厌的只是你们寒霞国。
玉郎:(怒)不准侮辱我们寒霞国,你这个金乌国的妖女!
林冰菲:(怒)妖女,别忘了,现在追杀你的就是你的祖国,帮你们的就是我这个妖女!
玉郎:(尴尬)这个……反正,反正,祖国始终是祖国,妖女始终是妖女!
林冰菲:哟,你对你那个祖国还挺忠心,可惜看不惯它的人越来越多了,对吗?昭心?
龙昭心:我……只是觉得有点偏激……而已……我一向认为,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色,我们不应该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如果一个国家的制度不适合本国发展,那么它迟早会被人民推翻。如果没有到这个地步,那么它的存在一定有它的理由。我们可以质疑,可以研究,但不要轻易否定。最主要的是取长补短,把自己的国家建设好,走出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不模仿、不倒退!
林冰菲:(不屑)哼,这大野外的,你打什么官腔、做什么报告?
明玉:昭心这可不是打官腔,我觉得这是他肺腑之言。要否定很容易,但是如果不能充分了解,那就是为了否定而否定,毫无意义!模仿别人、模仿过去,很容易,要走出独特新路很难,但这最难的往往才是成功之道。龙兄,我说得对吗?
龙昭心:(笑)明玉,没想到,你还是我的知己啊!
明玉:彼此彼此,龙兄所言,也深得我心!
林冰菲:(不耐烦)两个臭男人互相乱攀什么啊!真恶心!(忽然注视路边,兴奋)哇,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娃娃?
见林冰菲跟个小孩子似的,去拣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娃娃,龙昭心急忙提醒:“冰菲,不要乱碰,当心有诈。”
明玉也说:“是啊,圣人有云:‘路边的玩具不要拣!’”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娃娃忽然体态暴增,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娃娃大嘴一张,所有人都被它吸入口中……
当龙昭心等人清醒过来,他们似乎置身于一所巨大的图书馆中,目光所及尽是塞满书籍的书架。奇怪,明明是被妖怪公仔吞没,怎么会转眼来到书香之地?为了探求真相,他们满怀警惕地分作几路在书海中摸索着。
渐渐看清架上书籍的名字,晴茜与玉郎面露鄙夷神色,因为这里展出的群书,大部分都是寒霞国禁止传播的小说:有的是歌颂纸醉金迷腐朽生活的都市小说,有的是表现暴力私刑江湖恶斗的武侠小说,有的是颠覆历史误导民众的穿越小说,有的是惊悚阴暗鬼怪谣闻的恐怖小说。
林冰菲倒是司空见惯,这里的小说类型在金乌国处处可见。她随手翻了几本,三本中扔了两本。因为,有的在同类作品中可谓千篇一律、并无新意;有的长篇累牍、无病呻吟;有的名篇续作,却是狗尾续貂;有的情节火爆、却是内涵平庸,毫无让人回味之处。
明玉和龙昭心也是喜欢读书之人,几乎每个书架都翻了几本,但也是扔得多、读下去得少。有意思的是,他们扔掉的都是当时比较畅销的网络小说,读下去的都是些生僻不起眼的幻想小说。
当龙昭心看到某本小说时,不由一愣,他翻了两页,苦笑着把小说揣到怀中,继续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虽然三组人有的径直前行、有的走马观花、有的边读边走,三者速度不一,却最终还是撞到了一起。看来,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在往前走,不知不觉中却都有所偏离,受到书架的误导,迷失了方向。
忽然,周围陷入重重黑暗之中,不远处一束光亮洒落在高台上,一名青年稳坐沙发之中,冷笑俯瞰着龙昭心等人。
玉郎:(怒)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装神弄鬼想做什么?
青年:外国逃犯,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我找的是龙昭心!
玉郎:(怒)你说谁是外国逃犯!
林冰菲、明玉:(指着玉郎异口同声)你!
晴茜:(把无言玉郎拉到一边)你找龙昭心干什么?
青年:外国女特务也给我滚一边去!
林冰菲:(幸灾乐祸)听见没有,人家让你滚一边去。
晴茜:(冷笑)外国女特务也指你吧?
林冰菲:(怒)你……
龙昭心:好了,好了,他找的是我,你们吵什么?我说那位兄弟,你是灵魂战队的吧?
青年:没错,我是灵魂战队的Q。龙昭心,我一直想认识你。在我们灵魂战队,有太多关于你的传说,有人说你是叛徒,有人说你是先知,而我一直想成为你的朋友。
龙昭心:朋友?为什么?
青年: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可以交流的。
龙昭心:这个图书馆是你建造的?
明玉:(笑)恐怕不是建造的,而是幻化出来的。
龙昭心:(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明玉: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丝毫的五行能量,如果它们是真实存在的,纸张与木架应该都可以提取出木元素,但是完全没有。
青年:哼哼,没错!这里是脱离五行元素幻化出来的,换句话说,你的本领在我的公仔空间里毫无用途。
明玉:(扬眉)哦?你这么了解我,难道也对我早已久仰?
青年:呸,你脸还挺大!你初次出现就已经把自己的本领露了底,不需要再做什么了解。(咬牙切齿)而且,你还杀死了E,我今天一定会替他报仇的!
明玉:(满面无辜)冤枉啊!我来这里没杀过什么人啊……哦,你是说那个制造地震的人吗?哎呀,我那可是正当防卫下的无心之失,他不幸去世了吗?还请节哀顺变、控制心情,听我的,放松,呼吸,闭上眼就能看得见,放松,呼吸……
青年:(有些昏昏欲睡又猛然惊醒,怒)你这是干什么?对我施展催眠术吗?
明玉:(故作无辜)没有啊,我只是安慰你一下!
青年:(怒)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给我闭嘴,我现在要跟龙昭心说话,一会儿再收拾你这个废物!
明玉:好啊,请!
话音刚落,明玉真的毕恭毕敬站到一边,示意龙昭心继续。众人真被明玉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小子故作大度,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龙昭心:(对青年)你要杀了我们吗?
青年:不,我的任务只是囚禁你们。其实我们灵魂战队是非常爱才的,我们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加入我们,你在灵魂战队能得到的要远远多于宇宙代理处。不信,你听!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大屏幕,在一阵雪花纷飞之后,出现一位戴着礼帽、口罩、墨镜的老人。
龙昭心:(冷笑)老爷子?
老人微笑打起了招呼:“呵呵,龙昭心,你好!我就是你要找的老爷子。
不好意思,因为你知道的原因,我不可能跟你直接对话,这只是我的一段录像。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能力的青年,以你的能力本来早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可惜你太愚忠于你的信仰、太愚忠于你效忠的组织。你的愚忠换来的,只是你如今孑然一身、处处碰壁。即便你成为宇宙代理人,我略施小计,就能让你受到无端猜疑与排斥。你现在还没有清醒吗?
如果你肯效力于灵魂战队,我可以立即为你提供三千万尤塞币的创业基金,辰星国以外的任何国家随你所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知道你不愿与辰星国政府作对,我们绝对不会逼你,灵魂战队也并非仅仅是为跟一个国家为敌而存在,它的最终目的是将全世界被压制的精英挖掘出来、凝聚起来,让你们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证明不重视你们是多么的错误!
我希望,你能真正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是提心吊胆地任由你剩下不多的岁月流逝,还是抓住机会,让所有轻视你的人都后悔?快点清醒吧,不要一错再错下去,我等待你的回复。”
老人的面容再度被雪花覆盖,屏幕也渐渐黯淡下去。貌似诚恳的邀请,换来的只是龙昭心傲然冷笑:“Q,他拉拢你们也是这么说的吧?”
青年:当然不是,这么优惠的条件只会对你这样的奇才提出。
听青年说到“奇才”两字,晴茜、玉郎、林冰菲都质疑地望向龙昭心,他们实在不明白以龙昭心的能力与才华,怎么会得到敌人如此高的评价?至于明玉,却面露自豪神色,仿佛对方夸奖的就是他一样。
龙昭心:(淡然一笑)辰星民族藏龙卧虎,我龙昭心不过是沧海一粟,算不上什么奇才。我现在这个宇宙代理人的身份,也不过是靠莫名其妙的裙带关系混上的。老爷子看走了眼,你不要跟着他一起犯糊涂。
青年:(笑)如果是别的灵魂战士,或许是犯糊涂,我可是你的读者。
林冰菲:(惊愕)读者,老板,你写过什么?
龙昭心:没什么,只是自己郁闷的时候写过几本小说,借以排解忧愤、调节心灵。
青年:也许很多人看不上你的书,但是我一向很喜欢,我觉得当今之世正需要这样的作品!(愈加愤怒)只是我没想到,连如此爱国的小说都要被封杀,这样的政府你还愚忠它干什么?
龙昭心:(不解)封杀?什么意思?
青年:你还没有发现吗?我这里不是普通的图书馆,而是非法书图书馆,这里的小说全部是被政府封禁的小说。
龙昭心:等等,封禁?你说这些小说,包括我的小说都是被封禁的小说?
青年: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你的作品少有人知?为什么你的出版品不能流传于市场。
龙昭心:(先是愕然,忽然想起什么)原来如此,朋友,我的小说不是非法书。
青年:没错,它无论怎么看,都不该是非法书,可是它偏偏就被禁了!这个世道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龙昭心:(笑)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我的书不是非法书,而且我刚才看到的那些书,绝大部分都不是非法书。
晴茜:(不解)不是非法书?怎么可能,刚才我看了,都是非法书啊!
龙昭心:这些书,在你们寒霞国也许都是非法书,但是在我们辰星国却并不是非法书。
林冰菲:(惊异)那他为什么说这些是非法书?
龙昭心:因为几年前曾经有一个伪非法书名单事件。
青年:(大惊)什么,你说伪非法书名单?
龙昭心:是的,几年前曾经有几本内容偏激的小说问世,它们打着爱国主义的幌子,却倡导种族屠杀的复仇主义,煽动性极强,所以被政府禁掉。随后,在网络上就出现一个伪非法书名单,将当时所有具有爱国主义因素的小说全部说成是政府的非法书。
林冰菲:(惊)你确定吗?
龙昭心:当然确定,当时新闻还公布过这个事件。(对青年)那位朋友,当时你没看新闻吗?
青年:废话,这年头,谁还看新闻?再说,如果这个名单是假的,为什么至今还在网络上流传。
龙昭心:(叹气)唉,有些部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在新闻说了那么两分钟,就当大家都知道了,他们也不愿再去进一步落实这件事情,才让这个伪非法书名单至今依然流传在网上。
青年:(依然不甘心)可是,可是,我亲眼看见,你的小说被没收,说是非法出版物啊!
龙昭心:(笑)你如果能看到纸质小说,那一定是非法出版物。而且你幻化出来的这本书,它是来自有名的盗版出版社。实际上,我写小说除了陶冶自己心情,也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所以我并未营利出版,而是在网上免费流传。我从来没有授权给任何出版社去出版,又怎么可能有合法的出版物?
青年:(喃喃)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龙昭心:听你的意思,你为了这个假非法书书单激愤了多年,真是太不值了!我曾猜想过这假书单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挑拨网络小说作者、读者,与政府的矛盾,并借以打击真正的爱国主义小说作者。也有可能是有些小网站,想以发布非法书的名义,提高自己的点击率。无论其目的如何,它都利用了少数官员的惰性,成功鱼目混珠,而你上当了!
青年:(喃喃自语)上当了,上当了,这怎么可能?我气愤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我居然是上当了……(怒)不可能,不可能!龙昭心,一定是你骗我,你果然背叛了民间异能人,甘心作政府的鹰犬,我杀了你!
在愤怒的叫嚷中,几本书从书架上飞出,落地幻化为荷枪实弹的士兵。龙昭心立即认出,这是真正非法书中的狂热军人形象,这才明白原来在这神秘空间内,Q的异能可以将书本中的人物幻化为真实。
代号为Q的青年厉声宣布:“龙昭心,你已经彻底让我失望了,今天我就让你这个叛徒见识一下非法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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