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的冬月二十二。
40年前的今天,是我祖父离开我们的日子。
那一天,天气和今天一样的寒冷,空中飘着雪花,地上白茫茫一片,最最疼爱我的祖父离开了我们。当时,我的年纪还很小,还不明白人的生死是怎么回事情,看着父母悲伤的表情和他们忙前忙后为祖父操办丧事的身影,只是觉得那几天的日子和往常不一样,而我还傻乎乎地玩着雪。
后来,慢慢长大了。才发现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可逆的,比如生死。一个爱你的人离开了你,他就永远地离开了你。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回忆,这个人就只有永远地活在你的记忆力了。你幻想着如果某一天这个爱你的人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该多好,但,这永远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的祖父-----一个深爱着我们的人----只能永远地活在我的记忆里了。
印象中的祖父,个头不高,身材偏瘦,永远带一个火柴头帽子,喜欢抽旱烟,他的腰间随时撇一个烟锅子-------一个带有粉蓝色的玉嘴的烟锅子,浓浓地旱烟味儿能让我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准确地辨认出我的祖父。声音洪亮,高兴的时候喜经常唱我听不懂的山歌。
“耳屎”的由来
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祖父把牛收回牛圈后,就抱着我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我们祖孙俩在一起开心地有问有答 。
“朵儿,爸爸稀奇(方言,疼爱的意思)你吗?”
“稀奇(疼爱)。”
“妈妈稀奇你吗?”
“稀奇。”
“祖儿(祖父,我小时后称呼的事祖祖)稀奇你吗?”
“稀奇。”
“真是我的乖宝贝儿。”
“那,哪个最稀奇我们的宝贝朵儿呢?”
当时我还很小,面对这个问题,我当时真还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祖父,因为从心里深处我认为父母是我最喜爱的人,但是当着最疼爱我的祖父,我不能直说呀,所以当时年纪小小的我耍了一个“小滑头”,“我的祖祖最稀奇我。”稚嫩的声音刚回答完祖父的话,就感觉有一个痒痒的东西进入了耳朵里,同时还听到有蜜蜂嗡嗡的声音在耳朵旁不停地回响着。
“祖祖,我耳朵里好像有蜜蜂进去了。”
“蜜蜂咋敢进入我重孙儿的耳朵里呢?让祖儿给你把它掏出来。”
然后是我的祖父在我耳朵旁用他那满带寒烟味儿的口气给我使劲儿地吹着。可能,祖父想用他的力气把当时进入我耳朵里的蜜蜂给吹出来吧?
当时有没有把钻入耳朵里的蜜蜂给吹出去,我和我的祖父都不知道。
过了没几天,我就感到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来回晃动。我被这声音烦躁得很,就嚷着让妈妈看看我的耳朵到里底是怎么回事情。妈妈没空。祖祖说他给我看看,祖祖让我躺在他的腿上,看了半天,告诉我说,“朵儿,你的耳朵有东西晃动是里面长了耳屎。”
“耳屎是什么呢?是不是前几天蜜蜂钻到我的耳朵里拉了大便了?”
“就是,是蜜蜂在你的耳朵里拉了屎。”
“哇,那真是太脏了呀。”
“对啊,太脏了。今天祖儿就给把它清除掉。”
……
耳屎就是蜜蜂在我耳朵里拉的屎,这个观点一直到我初中毕业之后才得以改变。
我的这些朋友们都走了,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我的祖父在我印象里一直都是非常健康的。但,我的记忆里有一段时间,是我的祖父拄着拐杖的日子。那一段日子里,我的脑海里还有几副画面。
一幅画面是:我家门版上贴的一张画儿,画上的内容是北京天安门毛主席的画像,旁边是带着头巾的几个人物,他们的表情是开心呢、幸福、快乐的,具体的内容现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好像是男女都有,反正都很快乐。
另一幅画面是:我的祖父拄着拐杖,站在院坝里,对着对面山上的住户人家哭着说,这些老哥们都走了,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我顺着祖父的眼光望去,看到对面山上的小路上有很多的人,这些人走的非常地缓慢,边走边有哭声,印象里好像是对面山上姓青的一户人家的老人过世了,他们在办丧事。
年幼的我不知道当时祖父为什么会这样哭,我只记得当时我让祖父不要哭,可他就是不听我的。
现在想来,当时,应该是我祖父不行 的日子了。后来听我妈妈说,当时我祖父在临死之间有一段回光返照的日子,本来都不能走路了,突然那两天可以拄着拐杖把家里家外,房前屋后都看了个遍。可能是他不放心我们这一家子,又或则是想要把他生前住过的地方好好再看一下,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想要带到他的世界里吧?
听妈妈说,在祖父临死前,他把我和弟弟叫到他的面前跟我们说话,对妈妈说了很多话,让我妈妈无论日子再多难,一定要送我们俩姊妹上学,千万不能误了我们上学,还对他后事做了一番交代。我妈妈怕我害怕,没敢让我们近前。我只是记得祖父在最后的日子里,我们家始终都是很忙碌的。
我知道,我的祖父是最疼爱我们的人,他一直都希望我们都日子越过越好。
一个曾经是深山沟里的小村姑也过上了不错的日子,祖父,你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如果你现在还健在的话,不知道你该有多高兴呢。
祖父,在四十多年后的今天,你的重孙儿用这种方式来祭奠您,希望您在另一个地方好好的生活!
愿祖父一切都安好!
您挂念的孙儿也在您的重孙儿的帮助下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相信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您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这一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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