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远嫁后,颜挞似乎一下子与明诚夫妇生分了许多,有时他俩请颜挞过来,颜挞以各种理由推脱。一天傍晚,明诚夫妇正在家里整理碑帖,颜挞突然来访。
说是来向他们告辞的,家中有急事要即刻回去处理,临走回向清照请求要她画得那幅墨竹图作为纪念,清照欣然应允。那一晚,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明诚夫妇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第二天一早,就听说了一个刺客昨天夜里趁狂风骤雨之时闯进契丹人的驿馆,行刺辽国特使,现在官兵正全城戒严,搜捕刺客,明诚心一紧,有一种不详之感袭上心头。
故人一去如黄鹤,颜挞一去从此音讯全无。转眼已是崇祯四年,明诚夫妇紧衣缩食,将微薄的俸禄用在金石古器的收集整理工作上,因此有了很大进展。
而父亲赵挺之此时已官至右丞相,与蔡京一起成为徽宗皇帝的股肱之臣,赵挺之慢慢地不再与蔡京同心同德,蔡京圆滑老成,一心媚上欺下,口蜜腹剑,赵挺之古板守旧,但还有丧失良心。
上书弹劾朱勔,擅自挪用官船,为皇上运送太湖石,折磨致死纤夫无数,京城几百万官军无米下锅的朱勔,结果皇上只是轻描淡写地处理此时,蔡京还在朝堂之上阿谀逢迎,大夸这块太湖石的精美绝伦之处,龙颜大悦,而赵挺之气得晕倒在地。
赵挺之拖病辞官,以试探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皇上敷衍挽留,赵挺之在家表面悠闲自在,钓鱼赏花,观帖练字,会客访友,但内心心急如焚。
思诚存诚两兄弟常伴父亲左右,为他带来朝中的消息,并出谋划策,四个月后,皇上重新起用他并官复原职。
在赵挺之父子三人为与蔡京争权夺利而费尽心机,忧心忡忡,如热锅之蚂蚁时,明诚夫妇却置身事外,过着安宁闲适的生活。
这日,刘跂,陆徳夫、文及甫等一群好友来到陋园,来访明诚。一进门就嚷嚷说:“明诚老弟,你这升了官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是怕兄弟们扰了你的酒饭吗?这顿酒我们吃定了!”
“小弟并非舍不得这顿酒饭,只是小弟不才,因仰仗父荫得的官,有什么好炫耀的。”明诚苦笑着说。
“嗨,明诚兄过谦了,京城上下谁不知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呀,依我看,当个鸿胪少卿,都屈才了。”
在他们高谈阔论之时,清照已命暗香他们把一桌酒菜安排妥当,陆徳夫说:“弟妹,今天酒桌上不能没有你,我们要与你探讨你的《词论》呢!”清照只好在下手落座。
众人也都读过《词论》,皆对李清照敢于对名家提出尖锐批评、目空一切的自负感到诧异,清照气定神闲,侃侃而谈,说得众人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心服口服。众人齐声叫好,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赵挺之与明诚的父子关系在老友米芾的撮合下也重归于好。崇宁五年春天,徽宗下令毀《元祐党人碑》,赦免天下,废除元祐党人的一切之禁,重新叙复元祐党人,追复李格非原职,可他已经厌弃了朝令夕改的官场,辞官不就。
蔡京因挑起“党禁”运动引起公愤,被罢相,不久又被官复原职。大观元年三月癸酉,赵挺之死于府司巷家中。
弥留之际,他担心死后家里会受到蔡京的迫害,要求三个儿子辞官归乡,并将一份收集蔡京罪状的重要的遗折交给清照,要她妥善保管,日后必要时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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