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站在花店门口，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是女儿娟秀的字迹："妈最喜欢白玫瑰，记得买99朵。"
玻璃橱窗映出他局促的身影。六十二岁的人了，还学年轻人送花，真是……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推门的手又缩了回来。
"先生要买花吗？"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周回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冲他笑。
"啊，是，是……"他结结巴巴，"要、要白玫瑰。"
"送爱人吗？"姑娘一边挑花一边问。
老周的脸更红了："送、送老伴。"
"真浪漫。"姑娘熟练地包扎花束，"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没这份心思了呢。"
老周捧着花走在街上，引来不少路人侧目。他低着头，心跳得厉害。三十年婚姻，他从未给妻子送过花。年轻时觉得矫情，老了又不好意思。直到昨天，女儿说："爸，您知道吗？妈其实一直盼着您能浪漫一回。"
他这才知道，原来妻子年轻时最爱白玫瑰，却从未对他说过。
电梯里，老周对着镜子整理衣服。镜中的自己头发花白，眼角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叮——电梯门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家门。妻子正在厨房忙碌，背影依然那么亲切。
"老周回来了？"她头也不回，"洗手准备吃饭。"
老周清了清嗓子："那个……"
妻子转过身，愣住了。她的目光落在那束白玫瑰上，眼眶渐渐红了。
"你……"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老周的声音有些哽咽，"以后每年都送你，好不好？"
妻子接过花，泪水终于落下。她闻着花香，轻声说："傻瓜，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花。"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三十年光阴，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化作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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