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饭香味飘荡在老城区,这个南方的冬季中午充满烟火气。说是冬季,其实是比秋季更热一些的气候,所以,偶尔一阵风吹落树叶,纷纷扬扬里,居然有几丝诗意。
此情此景,很适合写诗。心里对自己说,写写下来吧,写老旧的房子,屹立在繁华街市的一角;写跟我聊天的老者,他一口东北味感慨这万千世界;写记忆里年轻的女医生如今已开始头顶白发,语言也不再青涩,反倒像上了年纪的妇人,絮絮叨叨;写她的护士姐姐,几十年如一日的胖,却如旧那般话少,她在廖廖几语中关心着我的喉咙,像是涉世未深的女学生,简单纯粹,后来晚上跟家人聊天才知道,姐姐因为太胖,一辈子没结婚……听到这事,我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姐姐身上仍有少女感,没有丈夫和儿女等没有琐碎家庭的烦扰,她活成了自己,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那白发苍苍的八旬老医生父亲说过一句话,“不嫁就不嫁吧,这辈子就跟在我身边。”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
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也许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和油盐柴米、锅碗瓢盆的细碎凡俗,但护士姐姐生命的脉络依然清晰精彩。我看过她华美的样子,那是一种青涩、慌张的可爱——那是我眼里属于她历历可见的脉络,她妹妹的声音再大,也遮掩不了姐姐的光芒。
看到小巷边上的几小盆的青菜,在微风中摇曳,绿的发黑,一看就是营养丰沛,主人家是个种菜高手。我忍不住蹲下身来,探头闻了闻。
一直种不活青菜的我,却最爱择菜了。几个人围在一起,阳光下,或闲聊或谈事,在淡淡的青草味里,游闲在大自然的产物里。经常路过一家荆州土菜馆时看到几个妇人在择红菜苔、通菜,笑着对随行人说,不知道这菜馆招不招只择菜的兼职呢?
“哦哦,择菜谁不会,还特意招你来?”随行人毫不客气怼我,全然没有暖男的气度和风度,气死我了。
我说怎么你的情商越来越低了,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肯定可以的,你择菜技术这么好。”这样我就心里舒服些啊,也有些成就感啊,而且我又不是真的要来应聘择菜兼职。
“但我不能因为你心里舒服,而骗你啊,是不是。”他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让我真想踢他一脚。
无语了,之前这么多甜言蜜语的随行者,如今完全随大流,完全接地气,完全没了想象力,完全被生活挟裹前行。眼里都是一览无遗的,暴晒在太阳下、展露在人世间的,生活原本的样子……
因为几盆成长中的青菜,扯远了。
闲走,一个人喝了一碗“三记”糖水店最爱的红豆沙。一个人的甜食,想起了附近住的一个初中同学,之前我俩想见面时就约在“三记”,没什么重要的诗,只是为了分享一件欢喜之事或者看过的一部电影、听过的一首歌,而相约“见见?”那时的她多么迫切搬出去住,远离家人的束缚,寻找她的远方。家庭经济殷实,千金一个,父亲是上世纪在深圳因做酒店而暴富的商人。正因为家里有钱,家人对她报以殷切期望,家教特别严。但对于我,她父母一直鼓励能多交流,给予她鼓励和正能量之类的。她当时疯狂地喜欢一个英语老师,所以英语特别好,如愿当上了英语科代表,有机会和英语老师多交流。那位脸色苍白、走路拐弯时永远是90度的老师是个高瘦男子,却是我不想与他多语几句的老师,不是英语不好,而是太柔太没有阳刚之气,发音也不好,真不知道闺蜜为什么喜欢他。
后来,闺蜜的师生恋泡汤,因为高瘦男子并不喜欢她,多年后,我们居然住一个小区,而他娶的嫂子居然也是我们同级的女生——心里不禁为闺蜜不平,都是找学生,为什么不找这么喜欢他的女子。哈哈,说这话时,我自己也笑了,学生也有很多不同类型,为啥非要是我闺蜜呢。不过可能是我知道,闺蜜曾经多么絮絮叨叨、永远不知厌倦地在我们面前说起他吧。
再后来,她工作了,爱上了一个男子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单位旅行路上,这位职位是司机的同事,在她发烧生病时帮她吹了头发。身份很悬殊,一位是千金,一位是临工司机,当然受到女方父母的百般阻扰。最后倔强的闺蜜最终如愿以偿和司机结婚后,司机对她父母怀恨在心,即使住隔壁一栋楼,也极少过去父母家吃饭,即使是春节一起吃饭,也从不叫岳父岳母一句,甚至没有好脸色——不知道反对的长辈有没有后悔,也可见既然反对了就要反对到底是吧,要不然最后还要看人家脸色过日子,却改变了事实。
再后来,闺蜜不能只靠着那发烧吹头发的柔软一刻过日子,很快她发现两人的思想和认知相差甚远,根本无法正常沟通,天天吵架。当准备离婚时,发现怀孕了。
当她来问我的意见时,我说,两个人的关系都没有处理好,三个人的关系更复杂了。
但母爱的伟大冲破了一切阻碍,新生命的出现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一些,十月怀胎不再说离婚二字。
女儿生下来后,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爸爸没有底线的溺爱,妈妈望女成凤,这回吵得更厉害了……爸爸不再天天回家,女儿在虎妈的陪伴下天天叛逆期。每当爸爸不在家时,闺蜜便忧虑地想啊,他又在给哪位女士吹头发呢?
她的烦恼无不道理,因为这位爸爸是个很绅士的男子,经常在女性面前表现得温柔体贴,稍稍过得不如意或者青丝万千愁如山的女子遇到此等待遇,定会当他是救星。当年对闺蜜的吹发一幕,对他而言应该是熟能生巧的事情了,不知道为多少女子吹过头发呢?
她的烦恼无不道理,因为这位爸爸是个很绅士的男子,经常在女性面前表现得温柔体贴,稍稍过得不如意或者青丝万千愁如山的女子遇到此等待遇,定会当他是救星。当年对闺蜜的吹发一幕,对他而言应该是熟能生巧的事情了,不知道为多少女子吹过了。
就这样吵啊吵,一地鸡毛虽是日常,但岁月静好已是奢望。闺蜜成了怨妇,永远觉得是生活亏待了她,一辈子想着挣脱父母却又离不开父母对孩子的照料,想搬得远些,却无力再换另一套房子。坐她的车,稍一塞车就说粗口,和父母、爱人、女儿打电话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副全世界要听从她指挥的派头。
她坦言喜欢靠近我,因为我身上的文艺气息一直都在,跟我在一起,她可以远离喧嚣生活,可以感受到诗意……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只想在我身上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全然没有顾及我想什么的。我最讨厌说粗口,最讨厌抱怨,最害怕大声,心跳加速需要很久才能平复下来……
吃“三记”,顺便回忆了一个轰轰烈烈却与凄美不沾边的爱情,以及我年少一段往事。皆因一个老城区的闲散漫走,让我的记忆清晰如昨了起来。
道旁的草,爱那天上的星吧。
你的梦境便可在花朵里实现了。“
闺蜜肯定喜欢泰戈尔的这句诗,但她能不能理解并且践行,就很难说了。
您曾经带领着我,穿过我的白天的拥挤不堪的旅程,
而到达了我的黄昏的孤寂之境。
在通宵的寂静里,我等待着它的意义。
这是我喜欢的诗句。同样来自泰戈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