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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外公家的屋后有一棵榕树,小小的我,觉得那棵榕树真的好大,是一棵参天大树,我常常问外公,这棵榕树长了多少年,外公说,已记不清具体年数了,好象从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有这么一棵树了。细细算来,榕树应该比外公自己的岁数还长。
后来,上了学,读了课文《鸟的天堂》,便牢牢记得了作者巴金笔下的那一棵卧在河中的大榕树,还有那个“鸟的天堂”:
真是一株大树,枝干的数目不可计数。枝上又生根,有许多根直垂到地上,伸进泥土里。一部分树枝垂到水面,从远处看,就像一株大树卧在水面上。
起初周围是静寂的。后来忽然起了一声鸟叫。我们把手一拍,便看见一只大鸟飞了起来。接着又看见第二只,第三只。我们继续拍掌,树上就变得热闹了,到处都是鸟叫声,到处都是鸟影。大的,小的,花的,黑的,有的站在树枝上叫,有的飞起来,有的在扑翅膀。
此后,再到外公家时,总喜欢跑到屋后那棵大榕树下,听着密密的榕叶间传来的鸟叫声,站在树下一次又一次,朗诵《鸟的天堂》,直到树旁那几户人家因盖房圈地,砍掉了榕树,驱散了我的“鸟的天堂”。
一直就想,有一天,能找回“鸟的天堂”,在绿树之中,与鸟为邻。
与鸟为邻2
一条不是很宽,但很平整的小路从门前横过,小路由方型红砖铺成,东西朝向,往两头展开。
沿着小路,整齐有序地一字排开的,是我们居住的一排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米墙蓝门。门前沿着路,也是整齐有序一字排开的“印度紫檀”,是我们邻里在一个雨后的傍晚种下的。之后,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常年有鸟儿飞临筑巢。
与鸟为邻
树下,有几方朴陋的石凳,有我们挂在树间的网编吊床,每每周末,大人们总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树下,天南地北地海聊,交换着一周来的新鲜事,常常从太阳西下侃到月儿东升。
孩子们则把吊床当秋千,轮着摇晃,相互嬉戏。说来奇怪,孩子们在树下闹腾,树上的鸟儿从不惊恐,从来就没有挪窝。
红砖小路的两旁,长着许多“一点红”和“满天星”,一年到头不分季节地开着花儿,而含羞草常常羞羞答答地藏在花间,怯生生的开着,逗拨含羞草可是孩子们最大的乐趣。
常有三两个小孩儿,蹲在夕阳里,用折下的一点红或满天星轻轻触碰那含羞草叶子,然后等着叶子羞得合了再张,张了又合。
与鸟为邻含羞草羞羞怯怯地偷窥,那翕翕张张合合的害羞模样,引得孩子们咯咯直笑,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回荡,荡落了西边的晚阳,荡醒了树梢的亮月,惹得鸟儿也在枝头欢唱。
3
这一排小楼,每个院落的结构几乎一致,楼梯从一楼室内通上二楼,房前是小阳台,屋后有个大露台,是清晨沐浴阳光,聆听鸟鸣,夜晚观星赏月,听风纳凉的好去处。
我在二楼阳台盆栽着月季和芦荟,一楼窗台下垒了个“兰池”,长着兰花和一株白茉莉,“兰池”旁边有一棵黄皮,是热带果树,每年六七月份,海南雨季来临,黄皮果也就已经熟了。
与鸟为邻小楼一层有个小天井,推开天井小院的后门,二十米外是高高的围墙,护着我们这排人家,围墙以内与小楼后门之间,我们习惯称为后院。后院里也有好几种热带果树,有石榴,番荔枝,杨桃,菠萝蜜以及木瓜,每年都能吃到好几种果子。
在二楼露台往外望去,高高的围墙外,有许多自生自长的苦楝树,郁郁葱葱,每年三四月间,白花紫蕊铺满后院墙头,一派花团锦簇的景象。
与鸟为邻每天天未亮,房前屋后的鸟儿已开始歌唱,唧唧喳喳,啁啁啾啾地不停,听鸣叫,能感觉到藏于叶间的,有好几种鸟儿。
有时是刷啦一下,迅速飞过而擦着叶子的声音;有时又象是立于枝头欲飞前,仰起头拍着翅膀“扑棱扑棱”的声音;有时又象是受了惊吓一下而起“嗖”的声音;是个热闹的鸟乐园。
后院瓜果,屋前花,还有鸟儿鸣。
喜欢在落日余辉里,听晚归鸟儿飞临枝头的扑哧声,听孩子们清脆悦耳的逐笑声,听自己纯静质朴而平凡的心声。
与鸟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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