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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梦到你妈妈了,梦到她病了,哭的很痛,我想问她为啥哭,却大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于是我也着急的哭了。
哭着哭着就醒了,醒来翻开手机给你发了条信息
这是分手8年后的第一次联系,我很感恩你这么多年的不打扰,这是我不曾料想到的。
你跟我说你带妈妈正在医院,我瞬间泪如雨下,我想我的梦应验了,你妈妈真的病重了。
过了一会你说刚才在填表,你妈妈耳朵最近有问题,今天带她检查一下。
我恨不得抽你,这个短时间的大喘气让我的心撕裂般的疼痛。我自己都难以理解。
你还说你妈妈经常提起我,提起来都抱怨你,从来就只说我好,似乎很想我。
我又哭了,因为我料定她会想我,正如我想她一样。女人的直觉准的让人诧异。
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你还记得吗?你肯定记得,因为有伤害,人是最不容易忘记伤害的,我也一样。但是更让我记住的是你妈妈,一个朴素温和的农村妇女。
你还记得她怎么叫我的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家的地头,她刚从秧田里上来,脸上带满了笑大步走近我,喊我小英子,我觉得比叫你都显得亲。
除了喊我小英子,偶尔她特别开心的时候还会喊我小孩,我们无话不谈,她烧火我炒菜,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萝卜白菜,但我们炒的有滋有味。
当然他爱你还是多一些,那份亲情我是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的,所以在谈到你时,他特别小心,总让我宽容一点,别和你一般见识。唯恐我因为一丁点的事情离开了她,更离开了你。
我曾怀疑过她对我的感情全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贫穷,你的自负让她害怕我早晚会离开你。
渐渐的我发现她真爱我,跟我聊天她不再有丝毫的掩饰,甚至跟我说了你们家最最让她感觉丢人的事情。
她是可怜的,那么多年大情小事、家里家外基本都是她在操心。恐怕两个儿子也未必能理解,一个外地的儿媳妇忙于工作,更不能理解。
她没有女儿,大儿媳妇又是外地的,不好沟通,巴巴的盼着有一个可以像她女儿一样的儿媳妇。
或许那段相识的日子恰如她愿,她心里嘴里似乎都爱不够,一天天的眉开眼笑。
后来因为我去外地上大学,着实让她惆怅了许久,她害怕夜长梦多,几年学上完我和你也基本上完了。
在我上学你上班的日子里确实危机过几次,你肯定都记得,甚至还分过手,但我们都没告诉她。我和她每周打一次电话,用的201电话卡,一次能说一个多小时。
我想不太起来我们都聊的啥,只觉得时间过的好快,眨眼之间因为时间到电话就自动挂断了。等我再打电话过去,让别人转接的时候,她已经早早的去公用电话那里等着了,而且去了好几趟。
这一生,我就送给她一件礼物,也是特别让我后悔的,一双15块钱的鞋。
囊中羞涩,看上了两双鞋,一双25元一双15元,为保证生活我买了两双15元的,她一双我妈妈一双。
我把那双鞋摊在我妈面前时,她撇了撇嘴,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就扔一边了,从没穿过。
忐忑的把另一双给你妈妈时,她很开心,当场就换上了,高兴之余也没忘记让我别乱花钱。后来我注意到,她自己在门口还左看右看了好一会,然后把她那双破旧的鞋扔到了粪堆上。
我记得,那天她反复擦了好几次,看的我很难过,我特别后悔没给她买那双25元的。
三年的坎坎坷坷也算凑合过来呢,期间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都因为距离,不知不觉就化解了。
真正的矛盾是我毕业之后,距离近了,两人的不完美在对方的眼睛里完全暴露。除了吵架就是打架,或者是可怕的冷战。
每次我们闹完窝都不忘记给她打电话,每次都能听得出她声音的颤栗,然而遗憾的是,我仍然喋喋不休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每次小心翼翼的哄着我,让我多少有点安慰,那颗膨胀着要分手的心又缩回去了,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如果不是她每次的声泪俱下,估计我们早就分手了,每次想到她,再想想我的妈妈,内心就会隐隐的疼,然后又有一丝的温暖。
这丝温暖拉扯着我,让这段青涩的不合时宜的情感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你一巴掌把我呼倒在地时,我的心彻底碎了,那也是我们最后的交集。我没有再给她打电话,我知道她救不了任何人,甚至还有点恨她,恨他怎么教育出如此残暴的儿子。
8年多了,我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更没有见过她,但从未忘记。有一天在超市看到一个很像她的人,心里一惊,百感交集,差点没激动的哭了。可是等那位阿姨开口之后,我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数年之后她的声音和面容我丝毫不会忘记,就算人群再拥挤也能识别出来。
或许此生上帝该给她一个女儿,那便是我,那样的话我想我和她的人生都会改写。
你总是问我你哪里不好,为什么那么狠心分手。现在想想,你该问为什么是那个时候分手,应该提前很长一段时间。
当你拿着香烟烫自己的时候该分手,当你整天天马行空却做不好手里事情的时候该分手,当我发现我们性格同样暴躁的时候该分手……
然而好多次机会都没有分,很多时候真的是因为善良的她。
你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已不太清晰,但我从未忘记过她,有时候还在想,她如今老成什么样子了呢?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有没有人陪她絮叨呢?
这份沉重复杂的关心,只能幻化为默默的祝福,希望逐渐年迈的她能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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