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族 22 暴风雨前的宁静

古族 22 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和小刀走进所谓的学校，说是学校，不过是一间大点的农舍。摆着好几张长桌，学生大小不一，从小到大往后排列。二狗坐在第二排，同一排做了三个一样大小的孩子。

上课的是周玲，此时的周玲面容和善，穿着运动服，白色的球鞋，头发盘在脑后，皮肤显得更白了。

我没有看到周伟，我偷偷走进教室。我发现她的教学方式是同时对不同的孩子上课。孩子是按岁数坐的，后面的孩子上课时，前面的孩子就上自习，后面讲完了继续给前面的孩子上课。

我开始对这个村子的艰苦有了新的认识。我估计老张叔家的伙食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我低声对小刀耳语几句，他露出不满的神情。我从怀里掏出钱包小心翼翼抽出一叠，数好交给他。

他转头就走，我用嘴型叮嘱着省点花。

此时周玲正在给最大的孩子们讲解二元一次方程。讲的是经典的鸡兔同笼。无非是一共若干只脚，一共若干只鸡和兔子，求多少只鸡，多少兔子。对于孩子来说是很有意思的题目。

看着她设这个是X，那个是Y，把一道有意思的题目变得无趣。我举起手，“老师，我有别的方法不用设方程。”

周玲皱了下眉头，撅了撅嘴，“你说说看呢。”

二狗从第二排指着站在最后的我，大声的说“俺认识这个老师，他爹也叫二狗。”

“你爸才叫二狗呢！占我便宜还没完没了了!”

我走到黑板前，发现黑板就是涂黑的墙壁，不禁皱了下眉头。“各位，现在我是一个有超能力的饲养员，我一吹哨子，所有的动物就会抬起两条腿，谁来表演下兔子抬腿？”

孩子们楞了一下，随即笑的前仰后合，二狗站起来趴在地上，做出一个公狗撒尿的动作。我走过去摸摸他的头“这位同学，其实你可以抬起两条前腿……”这次连周玲都笑了。

“那么鸡谁来表演下？”

后面的年纪略大的孩子，站起来扑腾着双手，高高跳起，把双脚往前一甩，然后屁股着地。全班已经笑到失控了。我一边点头一边鼓掌“难度系数2.0，起评分我给满分。”

我偷瞄了一眼周玲的手，手指浸满了劣质粉笔的碎屑，大拇指已将开裂了。不禁心里一阵酸楚，也就不再记恨她揍我的事情了。

“那现在，兔子前腿抬起来了，鸡扑腾起来了，哪位同学告诉我，还有多少腿站在地上？”
一个同学站起来“动物腿的总数减去动物总数乘以2。”

“那现在地上的腿全是什么腿？”

“兔子的后腿。”孩子们异口同声。

“兔子有几条后腿？”

“两条。”

“那一共多少兔子？多少鸡？”

“老师好厉害！”二狗站起来叫到。

“俺们村，小伙们都知道这方法。”我学着二狗的语气回应道。

周玲白了我一眼，走出了农舍。

我看她出去了，顿时放松了，半个屁股侧坐在前排同学的桌子上“同学们，你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长大有出息。”

“什么叫有出息？”

“有钱，吃好吃的。”

“想有钱，吃好吃的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读书。读了书也未必可以有钱，吃好吃的。你们再想一想，为什么读书？”

农舍里一片窃窃私语。二狗站起来“因为好玩，上学每天都很开心。”

“说得好！因为有意思，我们来学校是为了好玩，学东西是因为好玩，赚钱什么的，是长大的事情，现在我们学习的原因就是好玩。你们知道学习为什么好玩么？”

这次农舍鸦雀无声，我咂咂嘴“谁能告诉我，什么东西跑的最快？”

“猎豹。”

“不一定是动物，还有什么？”

“飞机！”

“接近了，还有什么？”

“打雷！”二狗激动地跳起来。

“非常好，是打雷，也就是闪电，或者说光。”

“为什么说光速最快呢，狭义相对论大家知道的，爱因斯坦说了……”我还没有说完，就被周玲拽着耳朵走出了农舍。

周玲松开我，对小朋友们说“上自习，我马上回来。”

我乘这个间隙钻进教室“但是人们后来提出了快子，什么叫快子呢？就是质量为虚数，那么它的速度就可以……啊呀疼”我再次被揪住耳朵。

看着台下一双双闪烁的大眼睛，我知道他们也许听不懂，但是此刻他们对于我的话，有了兴趣，这就是孩子最大的魅力，对于未知的渴望。我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你们也许有人可以发现快子，比光还快的东西……耳朵，撒手……”

我被拖出农舍，看到周伟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大包，笑眯眯的看着我。“很生动，我想请问下什么是快子。”

“哥，你也和他一起胡闹。”周玲白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我瞎掰的。”我摆摆手。

两兄妹把我引向后山，走了约莫40分钟，来到一棵大树下，大树上有个树屋。

“丝过一！我吼吼吼吼”我模仿路飞的语气嘴巴惊讶的张成了‘O’型，看着树屋眼睛都放光了，我小时候一直想要一个这样的树屋，把里面藏满秘密。

周伟眼睛笑的弯弯的，三两步上树，随后把我拉上去。周玲转过身，背对着树干，手搭在上面，倒翻上去，动作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