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多年以后，所有人都叫我大圣，只有他，喜欢摸摸我的头叫我猴头。
2
我出生的时候，天地震动，石破天惊。
我本以为会有一个拉风的名字，谁知一胡子花白的老猴木无表情递给我一手牌，说：“1987就是你的终身代号。”
我不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也没什么反叛型人格，接过手牌随着队伍浩浩汤汤。
3
我住的这地叫花果山，属东胜神洲傲来国地界，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也没啥人文景观，好在风景秀丽，瓜果管够，水帘瀑里还别有洞天。
我听说人类一思考，玉帝就发笑，不知道猴子一学习，玉帝会怎样？
从下生起我就开始学习坑蒙拐骗，呃，说错了，重来。是天文地理、说学逗唱、刀枪剑戟、煎炒烹炸，我不知道为什么意大利面一定要加42号混凝土，也不知道为什么仓颉要造这么多的字，更不知道牛顿为什么非得坐在苹果树下，要是坐在榴莲树下该多好，把丫砸死，一了百了。
我听人说哪里有学习，哪里就有学渣。区区不才，正是个万中无一的学渣，跟我一样式儿的还有六个，我们成立了一组织，叫无术帮，取的是不学无术之意。老大姓牛，除了不爱学习，其他什么都爱，包括小狐狸精。
学渣的基本配置是逃课，我跟老牛他们每天逃的乐不思蜀，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他。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正在挨揍。那是一赌坊门口，眼见他白衣胜雪，被三四个大汉捶打，翩翩衣袖间，沾满了灰尘和污渍。绕是这样，丫硬是一声没吭，真是条汉子。
我当时有心相帮，不过老牛劝我说咱们逃课是去找乐的，不是找不自在的，再加上我听到一大汉边揍边说“让你狗日的出千”，想着丫挨揍也活该，就远远地鄙视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在看我，眸子里说不出的百转千回。
若这眼神是女人的倒也罢了，可他一个男人这样看我，膈应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跟着老牛他们撒丫子狂奔。
我第二次见他的时候，在课堂上。学渣也不是什么课都逃的，比如体育课，因为可以给喜欢的女孩秀肌肉。
他跟那天一样，白衣飒飒，风度翩翩，自我介绍说是新来的体育老师，想起那天他被狂揍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然后他问我为什么笑，我说一老千好意思来当老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猝不及防给我一脑瓜奔儿。
我这小暴脾气，当场就要跟他比划，可一招就被制服，老牛他们看不下去，把他围住，要来帮我，可还是被一招制服。
后来我问他，你这么厉害怎么被大汉们狂揍还不还手，他笑着说骗人家这么多钱，不挨两下人心里能平衡吗？
我说你骗的钱不是都被人拿回去了吗？他笑了笑，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法术叫“障眼法”吗？
我摇摇头，他手指在嘴边“嘘”一下说，他们拿走的是我用石头变的。
我算是彻底被他打败了，如果我是学渣的话，丫就是一不折不扣的人渣。
4
他叫江流儿，平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别人都叫我1987，只有他喜欢摸摸我的头叫我猴头。
他喜欢笑，我甚至怀疑他爹没了都不耽误他笑，他说他没爹，尚在襁褓中就躺在木盆里随江逐流，他唯一的亲人只有金山寺的一帮秃头。
一句话说的我情绪有点低落，我原以为只有我没爹没妈，没想到他也是一孤儿。于是我特严肃的跟他说，没爹也没啥大不了，要不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吃点亏，以后咱俩各论各的，我叫你老师，你叫我老爸。
我记得丫当时老感动了，一拳就把我给撂倒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浑身酸痛。
他虽然是个老师，却没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最大的特点就是爱“蹭”。
平日里跟我们蹭吃蹭喝也就算了，连卫生纸和洗衣粉也蹭我们的，至于洗发水，算了，丫是一秃驴，用不着那玩意儿。
我很好奇，不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吗，他这么视财如命，随谁呢？
花果山向来是藏不住秘密的，他抠门的原因很快查明，丫偷奸耍滑弄来的钱全救济给了穷人。
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只认为丫不是一好人，没想到连坏人都不是，竟是一善人。
朋友圈里微商说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苍蝇找厕所。我跟老牛说，跟着老江行善积德，人生路上怎么也能少点坎坷。
没想到丫竟不乐意，咧着个大嘴说这就跟打怪升级似的，我们连学习这种小怪都拿不下，还妄想跟他出去闯荡江湖，暴击大BOSS？
这把哥几个给气的，稍一思忖，大不了认真学习，再不逃课便是。可丫蹬鼻子上脸，活生生把“无术帮”改成了“乐学兴趣小组”，这让哥几个混世魔王的面子往哪搁？
好在丫还是说话算话的，学习上去之后，老江果然带我们去外面浪了个不亦乐乎。
5
我们遇到一家暴男，仗着自己有俩糟钱拿媳妇不当人看，稍有不从就拳打脚踏，女人光骨折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就这一家人都不给去医院，公婆冷嘲热讽说她矫情，其实是怕花钱，女人要报警，刚拿出手机就被夺走。好不容易回趟娘家，“离婚”两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拿了不少彩礼钱的爹娘和那个把她视作“摇钱树”的弟弟联手送回婆家，连口水都没给喝，一路上还骂她作，说她“他打你肯定是你有错，再说了，打女人的男人多了，怎么就你受不了？”
这能忍？哥几个嗷嗷叫着就要手撕了那家暴男。
老江微微一笑，捏个指诀道，小崽子们，不知道有种法术叫反家暴术吗？
然后我们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再次施暴的时候，双倍作用于自己身上。一拳下去，女人没咋地，他掉了两颗门牙，一脚踢去，女人没事，他左腿骨折。
女人公婆看儿子倒地不起，疼的吱哇乱叫，边扶儿子边打骂女人，可巴掌明明落在女人身上，老两口反而一个脑出血，一个半身瘫。
哥几个看的热血沸腾，这种情绪在看到女人爸妈和弟弟为了从男人身上得到更多的钱，推搡着让女人去医院照顾男人一家三口，结果反而自己踉跄着被大货车一击三连时达到顶峰。
怎么说呢，就俩字，过瘾。
6
我们遇到一出轨男，穷孩子出身，苦学多年，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变凤凰，不但娶了一家境优渥的独女为妻，还夫凭妻贵入职了岳父一手创办的大公司。按说，丫妥妥的人生赢家了，可作精是这个世上让人最捉摸不透的物种。
丫不寻思好好过日子，反而在岳父公司站稳脚跟后，跟老婆闺蜜勾搭成奸，还妄图谋害妻子一家吃绝户。
我们看到女人喝了一口渣男掺了毒药的牛奶皱了皱眉头，趁男人不备把奶都倒进了马桶里，本以为会有反转，可男人只稍稍说了几句好话，画了个大饼，女人面对父母对男人的怀疑时，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渣男一边。
这能忍？哥几个嗷嗷叫着就要手撕了那渣男。
老江微微一笑，捏个指诀道，小崽子们，不知道有种法术叫反恋爱脑吗？
我们看到，原本无脑维护那渣男的女人突然醍醐灌顶，跟被夺舍了似的，一手打给私家侦探，一手打给律师，将渣男出轨的证据，贪污公司公款、侵吞财产的证据和给自己一家下毒，意图谋财害命的证据查了个满满登登。
那渣男连同他那打算把女人一家吃的骨头渣都不剩的父母，当然，还有那恬不知耻，知三当三的闺蜜至死也不明白，怎么天衣无缝的计划突然就不十全十美了，纰漏搁哪呢？
我们看老江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鄙视，可对他的手指头却不由自主地崇拜了起来，你说丫哪学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术？
好在，丫不是一小气的人，只要我们把学习搞上去，在法术修炼上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好端端的花果山有了霍格沃兹的感觉，体育课也除了体育，什么都教。
7
我们遇到一霸凌女，人前小白花，人后断肠草。读书时搞校园霸凌，欺负同学。整日带着帮小太妹，抽烟、喝酒、纹身、早恋，看见学习好的扔书撕卷子，看见不顺眼的堵在厕所抽人嘴巴子要钱、逼人喝马桶水，看见漂亮的造黄谣，说人跟谁谁谁好过。进入职场后又搞职场霸凌，勾搭老板，欺压同事，自己的活交给别人干，功劳她来担，锅给别人背。多年来，在她阴影下，抑郁的、退学的、辞职的，甚至忍受不了流言蜚语、颠倒黑白跳楼的何止一二。
这能忍？哥几个嗷嗷叫着就要手撕了那恶女。
老江微微一笑，捏个指诀道，小崽子们，不知道有种法术叫反霸凌术吗？
我们看到，当她再一次把一女同事堵在茶水间要把咖啡往人头上浇的时候被一巴掌打了个趔趄，然后在她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她从小到大霸凌同学，欺侮同事以及跟老板苟且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上了热搜。小作文、照片、视频层出不穷，从小到大的受害者和选择轻生的受害者家属们如雨后春笋般涌了出来，微博、抖音、直播间，哪哪都是受害者们的控诉，她和那帮同党丑恶的嘴脸一遍遍在手机、平板、电脑、电视、户外大屏上不间断闪现。
有人起诉她、有人网暴她、有人谩骂她，有人暴扣她，甚至有人打电话善意地告知要杀了她。
她终于体会到那些被她变着法欺负的人是怎样的心情，她不知所措、她满目疮痍、她惶惶不可终日，在法院判决下达前，有人在一幢高楼下发现了她支离破碎的躯体。
虽然看的有些唏嘘，可怨谁呢？
8
后来我们又遇到了很多看起来窝心，但干起来很有意义的事。比如惩治恶婆婆、熊孩子、绿茶婊和扶弟魔……，沾老江的光，我们学到的法术也越来越多，当然了，这世上的“垃圾”也少了许多。
我原以为哥几个跟老江会永远这么无忧无虑下去，可显然我还是太年轻了，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还记得那天花果山原本晴空四照、万里无云，不知怎么忽然就黑云压日，数不清的天兵天将把偌大的山头围了个水泄不通，嚷嚷着要捉拿“金蝉子”。
天兵们嚷嚷许久，见没人答应，矛头直指老江。
老江不慌不忙，从人群中走出，昂头挺胸看着那帮傲立在云头的天兵们，问，你们要拿谁？
灵山叛徒金蝉子。
呃，你们找金蝉子关我江流儿啥事？
天兵们尴尬了，平日里不要脸惯了，遇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无从下手了，不过，他们很快调整心态，道，别管你叫江流儿还是海流儿，反正就是要拿你。
呃，为啥拿我？
滥用法术，纵徒行凶，多少好人被你害惨？
好人？老江环顾四周，道，哪呢？
天兵们将我们做的好人好事一件件说出来，还没说完，花果山群情激昂，连声叫好，天兵们闹了个大红脸。
老江不慌不忙，问天兵，你自己说说，他们干的那叫人事儿？
他们本来是各路神仙的坐骑，犯了错被贬下凡尘忏悔，悔没忏完就被你师徒几个给弄死了，你叫人家回去怎么交代，这各路神仙的面子往哪搁？
老江道，所以，我是得罪了关系户呗？
天兵们一幅“你懂的”表情。
老江道，我能弄死他们，就不能弄死你们？
天兵哗然，道，你敢，我们知道你厉害，在灵山你质疑大乘佛法，被佛祖赶下山，本以为你能静思己过，没想到如此冥顽不灵，今日十万天兵一拥而上，未必就拿不下你。
老江颔首，要不你试试。
那日有两件事令我们愕然，谁能想到平日里脸皮贼厚蹭吃蹭喝蹭澡洗的老江居然有那么传奇的经历，二是，那十万天兵还真没打过他。
所以，第一次见他时被赌坊的看场狂揍，后来一招拿下我和老牛……，我们不敢再往下想了。
那晚，花果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老猴破天荒地拿出了珍藏的千花百果酒给我们尝了尝，我没成想这果酒也这么厉害，等第二天醒来时，居然没见到太阳。
我揉揉眼，除了天兵天将，还来了数不清的菩萨罗汉，怪不得把太阳都遮住了。
9
老江看着这漫天遍野的神仙佛道，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发丝说，那个，叫外援了哈。
什么外援，你罪恶滔天，本就神佛共愤。一托塔老头站在云端，神色凛然。
既然都共愤了，那就开整吧。老江做了个请的姿势。
神佛们你看我，我瞅你，谁也没敢出手。
那个，没啥事我先回去睡了，昨晚喝的有点多，没休息好。老江说着要走，一个身挂念珠的罗汉出来道，金蝉，你休要放肆，纵你再厉害，保的了自己，这整个山头你都保的了吗？
老江面色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冷的异常，他说，天兵们这般霸道，昨日被我打散，也未曾想过伤这花果山分毫，你今日一来就要屠山，论不要脸，还得是灵山。罢了罢了，我束手就擒便是。
他们锁了老江要走，我急了，拦在老江身前，你那么厉害，还打不过他们？再说了，我们跟你学了这么久，可不是等闲之辈。
老江笑了笑，摸摸我的头说，猴头，其实我已经输了，他们这次不是攻身，是攻心，知道我放不下你们，不过，只要花果山没事就行了。我十世轮回，下世再会。
老江走的第一天，想他。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老江，也不知道老江会遭哪些罪，我只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个世界不可以这样。
老牛平时最有主意，这时候除了要拿起法术的武器拯救老江别无他法，我摇摇头，就咱们那些三脚猫法术，别说罗汉菩萨了，在天兵面前都不够看的。
那你说咋整？这是他们六个的一致看法，都直勾勾指着我头脑风暴。
我问，你们说，他们为啥这么厉害？
因为法力高强。
那他们为啥法力高强？
因为信他们的人多，觉得他们能救苦救难，人的信仰能给他们点亮功德光，这功德光越亮，法术越厉害？
你这都从哪打听的？
网上，你不上网啊？
照你这么说，要是都不信他们，甚至鄙视他们呢？
那还有个毛的法术。
有了，我稍一思忖，想了个点子，给他们几个分享了一下，他们的眼神从愚蠢、懵懂到闪亮，纷纷翘起大拇哥，老七，还是你坏啊。
什么话？！
10
你听说过网暴神仙吗，没错，哥几个正在干。
原本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神仙体系，要塌房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毕竟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嘛？
供奉少了，香火少了，善男信女没了，神仙佛道们开始慌了。
他们拼命地想洗白，笑死，他们以为只有我们几个吗？
所有被老江和我们帮助过的人组成了“反不要脸联盟”，打的就是这帮神仙佛道们的脸。
所以，越洗越黑才是常态。
我们见到老江的时候，他被绑在灵山的石柱上，一满脑袋包的人在大雄宝殿正襟危坐，对着我们笑容满面，说不出的虚伪阴险。
各位，我佛如来，慈悲济世，只要将捏造的不实言论澄清，即可放了金蝉。一罗汉站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话从他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彷佛给我们天大的恩赐。
啥不实言论，不都是真人真事吗？老牛怼他。
佛祖好心搭救，没想到诸位堕入魔道竟如此之深，那就不得不……
罗汉话音未落，被老牛打断，不得不啥，这直播呢，你有啥坏招可劲使，看直播间的家人们能不能刷一别墅。
如来瞪了眼，罗汉不吱声了。
如来满面堆笑道，看到金蝉有你们这帮朋友，佛心甚慰。我本怜惜金蝉在外困顿多病，带至灵山休养，你们既然如此想念，那就让他随你们去吧。
我本想怼如来就这么绑着让老江休养的？话到嘴边，看他奄奄一息那样，终究是没能开口。
如来手指轻弹，老江身上的缚仙绳瞬间没了踪影，我们扶起他，他似有话要说，我摇摇头，迈步出了灵山。
你们不该来。老江有气无力。
不该来也来了。老牛说。
他们比你们想象的狡诈的多，你们斗不过他们。这是灵山，他们不会动手，出了灵山，连一分钟，他们也不会让咱们多活。
嗨，别说，老江你们是不是彩排过，这台词，一个字儿都没错。老牛兴奋不已。
什么意思？老江惊讶道。
我给他一手机，画面上是大雄宝殿的直播，如来道，他们几人只要出了灵山地界，格杀勿论。
一菩萨双手合十，念了个阿弥陀佛道，会不会有人说是咱们干的？
人都没了，死无对证，再说了，这世上的热搜这么多，没两天就下去了。画面上如来抽着烟，不是赛神仙，丫本就是佛祖，然后就看直播间被瞬间刷屏，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功德急转直下，原本灿若九霄的功德光变得就那么点了，我都不敢大喘气，隔着屏幕都生怕给吹熄了。
这是？老江指着手机问。
老牛不改满脸的嘚瑟表情，神态老骄傲了，说，跟微商买的，偷拍利器，本来有其他用处，没想到今儿个用上了。
你本来有啥用处？我问老牛，话音未落，一陈烟雾散去，就见罗汉菩萨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将我们团团拦住，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已走出灵山。
罗汉们还没发话，我又找老江确认了一遍，要是功德光没了，是不是法术也没法施展了。
老江点头，没法用法术，就只能物理攻击了。
老牛问，那是不是就看谁拳头硬，鞭腿踢得高？
老江点头，老牛又问，你跟他们熟，你说他们身体素质咋样，会不会武术？
老江摇头，你看一个个虚胖那样，估计身体被掏空。
那还等啥呢，干起来啊！
罗汉菩萨们组织的语言还没说完，就见我们跟超市大减价不要钱似的向他们冲了过去。
讲真的，那天的动作场面其实算不得好看，毕竟没了法术的加持，不绚丽，也不夺目。
但，不知道为啥，直播间里满屏划过的都是“解气”，跑车游艇嘉年华，刷的我老感动了。
另外，我发誓，如来的大嘴巴子是我抽的，但他的宝贝袈裟，真TM不是我撕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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