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了,柳绿了(二)

作者: 一为迁客 | 来源:发表于2020-04-13 11:22 被阅读0次

    小时候,可能是受了朱自清《春》的影响,没等开春,走过田间地垄,眼睛瞄的是地里的草长牙了没有,仿佛要将大师眼里那种草地的情景描写再演绎一遍似的,不时吟诵着: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

    记得那时老师极为推崇这篇散文,要求同学们背的滚瓜烂熟,到现在我也张口就来。作者估计从小城里长大,于园子里,田野里,有种新奇的热爱,不由在草地“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两趟跑,捉几回迷藏”,都心生自然的童趣与欢喜。

    学了这篇课文以后,几个同学凑在一块,还愤愤地说:简直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你来我们这里试试,草地上躺着,打两个滚,衣服染绿了爹妈还不揍死你?

    记忆中春时的小草,嫩绿的柳枝,桃花,梨花,在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成天在一起摸爬,谁也不会将它赋予特别的意象,什么春姑娘了,什么飘飘的长发了,什么仙女了,好像做梦也梦到她们踩着朵朵白云,仙气飘飘的款款而来,弄得跟约会似的,感觉特矫情。

    说实在,那时每每路过长着小草的土地,也没觉得有多可爱,想的最多的,是盼它快长,家里的山羊还在嚼着干草呢?老是感叹:怎么还没长大呀!


    倒是柳枝,小时候见了的确有种难耐的冲动。倒不是深情的将它与世间美女的飘飘长发联系了起来,好像做着梦:双手将它搂在脸颊轻轻地抚摸,接着耳鬓厮磨,然后动情处深深地拥吻,赋予了多情的意象。

    之所以对柳枝有种特别的迷恋,是因为长满春芽的柳枝可以做柳哨了。

    做柳哨的时节, 要好的小伙伴一般都邀约在一起,来到柳树下,推举爬树好的小伙伴,爬到高处,底下许多人高喊折这个枝,撇那个枝,一次要弄下来好多柳枝呢。


    柳枝有了,不是说哪一个都可以做柳哨,一般由做的好的比较有经验的小伙伴负责给大伙选柳枝。选的时候,太粗的不行,太细的末梢儿也不行,要选圆珠笔般不粗不细的。

    那时大伙都知道,选柳枝一定要选清明前后的。选早了,柳皮与柳心连的紧,搓半天拧不出做哨子的柳皮;选晚了,柳枝长出叶子,拧出来的柳皮在柳叶与树皮连接处容易漏气,吹不出声音来。

    大伙选好柳枝后,手里拿一截,有的长,有的短,都可以。四散走开,埋头拧。

    拧的时候顺时针拧拧,逆时针拧拧,慢慢地柳枝上的绿皮就会在手指的拧转中渐渐松动。遇上树皮与里面的树心连的紧的,边拧还不时要请教其他伙伴。当整截的绿皮都彻底松动的时候,用手指轻轻一顶,柳枝里面白白的树心就从绿皮里脱落,一小截空空的柳皮就留在了手里。

    这时,再用剪刀仔细的将柳皮两头剪齐,然后把其中的一头捏扁了,再用指甲轻轻刮去外面的一层像蜡一样的泛光的绿皮,露出绿色树皮下的淡白的皮,柳哨就算做成了。

    柳哨做好后,一般各自先试试看能不能吹响,然后一群小伙伴们围在一起,比赛似的鼓嘴吹着,乌里哇拉的,也不知道吹的啥调,一点没谱,只能听个响。


    就这,像是做成了儿时的大事,特别高兴。你说你吹出的声音好听,他说他吹出的声音好听,争论不休。

    不过,吹出的声音也的确不全一样。一般粗的柳哨吹出来的声音浓厚,细的柳哨吹出来的声音尖脆,长的柳哨吹出来的声音悠长,短的柳哨吹出来的声音脆亮,就看你喜欢啥声音了。

    于春, 小时候,记忆中最难忘的其实就是柳哨。至于到处追寻春的足迹,四处赏花看景,是后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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