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娘娘的右膝伤的太重了,只怕,只怕日后不能在跳舞了。
娘说,惊鸿舞是跳给心爱的男子看的,我的确不必再跳舞了。
那年杏花微雨,一开始便是错的槿汐,明天是他出殡的日子,我好想去送一送她,我有什么值得他救的,值得他赔上一生,我爱了他一辈子,也辜负了他一辈子,连他现在为我而死,我都不能为他痛苦一场。
寂寞深闺,一头冰冷珠翠,一身锦衣华服,烛火残影,凄声泪下。允礼,这杯毒酒,嬛儿本想替你喝下,可是阴差阳错,最后你还是为嬛儿饮毒而死,那夜,映着一屋合欢花,悲绝碎心,方知,当日凌云峰一别,已是终生大错。王爷,你信吗?我曾在梦里曾数度回到凌云峰。
那年杏花微雨,一开始便是错的肠断心碎泪成冰,这世上再也遇不到一个你,独自一人的渡口,独自一人的凌云峰,独自一人的清凉台,独自一人的倚梅园,独自一人的凝晖堂,曾数次探寻往日痕迹,却只见芳草萋萋,多少午夜梦回,残灯相伴,泪湿衣衫。
允礼,或许当日倚梅园许下"逆风如解意,容易磨摧残"的夙愿已注定,或许当年七夕夜烛花台上的夕颜花已注定,或许那夜泛舟荷花池,提及范蠡亲手将西施送给吴王的凉薄已注定,你我情分不能暄之于口,公之于众。梦终不由人做,情深终是殊途,偏僻逆风不解意,容易愈摧残。若再回当日杏花烟雨,只愿未曾遇见你,或许你仍是清都山水郎,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那年杏花微雨,一开始便是错的后宫的夜冷到刺骨一路走来皆是勾心斗角,世人皆叹我精于权谋,可没了你,这一切繁花锦秀,于我又何尝不是万念俱灰。长相思的主人仍在,长相守的主人早已落于忘川彼岸,三生河畔。此生一别永年,苍山负雪。可嬛儿仍在凌云峰的那场梦里,风花雪月里,颊畔桃花里,长亭流水里,合婚庚帖里,岁月风烟里,与君琴瑟在御,花开嫣然,执手望尽十里翠微,闲池阁畔。
那年杏花微雨,一开始便是错的“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远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情在风雪凝成一片噎咽,烛影摇曳,妾身绿鬓高绾鬓簪珠花,盈满袖暗香,这一场红尘恋,却是一生无法割断,落一曲长相思,欲相守,难相望,相思路上泪千行。我在清水河畔,君却在奈何桥旁。
王爷,你终其一生护我周全,保我权贵,可于嬛儿而言,终其一生未曾得到想得到的,此生如何忘却那个和你一起同心扣牵手的夜晚,如何忘却你以满湖莲花庆贺嬛儿的芳诞的诗意和烂漫,如何忘却你从宁古塔带来家书的尽心尽力,如何忘却你守着嬛儿二更天才睡的全心全意,如何忘却你在冰天雪地里脱去外衣为嬛儿降温的竭尽全力,如何忘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嬛儿于你,天上人间,你于嬛儿又何尝不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朗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一天,你为天涯,我为海角,两两相望,却不能相依的绝望,那一世,你为明月,我为清泉,形影相错,不能交织的缘错,那一生,你我之间横亘一个君王,终究成了恨,今夜,月光凄凉。我终究是替你报了仇,“四郎,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果郡王,也许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君王已逝,尘埃落定,多年的隐忍,几许酸楚,几许无奈,伤了魂,痛了心,切了情。这凄冷深宫,满心踌躇。浓情缱绻一出戏,一步天涯,一步海角,君影依稀。终究是埋了朱颜,淡了情缘,薄了痴念。
那年杏花微雨,一开始便是错的允礼,这场流年的擦肩,穿越千年的尘烟。如一场盛世的烟花,足够熙养我一生的时光。此后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凭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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