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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斩断情丝
这天素素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话接通，对方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说：“素素啊，是我。”素素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心不免紧缩起来，嗓子竟象塞了石头，一时语塞竟不能作答。王凯知道素素在听，他似乎在电话那头听得见素素不均匀的呼吸声，他为自已还能左右到素素的情绪感到欣慰。
“素素，我是王凯啊！过得好吗？”
素素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于谁，她感到意外，当初如此决绝，百转千回，更换了电话号码，离来他们的城市，如今他会联系她。这意外让她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回过神来，镇定了一下，说：“王凯啊！你好吗？”
素素曾经无数次的在心里模拟过，如果与王凯有一天不期而遇，如果某天接到他的电话，她该做何反应，可是如今事情真实发生了，那无数次的演习却失了灵。
王凯说：“还过得去。当年一别，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老是惦记着，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谢谢你。我挺好的，我也还过得去，没什么好牵挂的。”
就在不久前，素素还一厢情愿的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和此时和她通电话的这个男人再有半点牵连。两个人在电话里寒暄着，客套着，她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素素感到每一个细胞都收缩了，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血流加速，心跳不规则，混身不自在。最后，王凯说：“我想见见你……我来你这里出差，明天走，今晚，能见一面吗？”
素素迟疑着，隔了十几秒，说：“还是不见得好吧！”
见，还是不见？若说见面，真没那个必要，好不容易可以平静地生活，见面又能怎样呢？若说当年的恨，现在也没有了。一方面是她真的放开手了，另一方面，她也做过反思，她和王凯的分手，自已也有责任。
王凯显然没想到素素会拒绝见他，他一直有这个自信，即便事到如今，他以为他永是素心里的那个烙印。是的，他以他独特的方式给予她灵的印迹，但那印迹不是代表着美好故事或是生命礼祭的美丽的纹身，而是因为伤痛的疤。王凯的声音有些沙哑和颤抖，断断续续的说：“素素，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当年你说走就走，连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给我……就见一面吧！”
素素想，不见？显得自已太过小器，好象心里还含着恨放不下他似的，很容易让王凯误会素素还爱着他。一个女人如果放不下曾经那样不可饶恕地背判过自已的男人，那就是完败！素素正百感交集的思量着，王凯又发声了，几乎是用求的：“见见我好吗？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你就那样不辞而别，在我心里，于你，始终象没有一个了结似的，见见我吧！让我对自已有个交待。”
“好吧！告诉我地址，下了班我就过去。”
下班后，素素去赴王凯的约了。地点在王凯下榻的酒店。
当素素出现在王凯的视线时，她依然能够给他多年以前初次见面的感动。当年，他们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素素身材消瘦修长，眼晴清澈透明，她满足了他二十岁男孩所有的恋爱幻想，也满足他那个年纪的男人的一切虚荣；如今，他们都已过而立，素素岁月将她雕琢得珠圆玉润，举手投足间从容优雅，感性而性感。穿赵在王凯的不同时光里的素素，始终是美丽的。不禁让王凯怅然，若有所失。
他们胡乱地在酒店的餐厅点了东西，小坐一会就出来了，其实谁也没什么食欲，食物，无非是为了让这场会面，变得不那么尴尬的陪衬，各自的心里都打翻了五味瓶。酒店的餐厅是个中餐厅，当天的食客比较多，所以比较吵。王凯送素素出了酒店，指着酒店对面小广场上的长椅，对素素说：“我们去那边再坐坐吧！”素素没有作声，只是随着王凯默默地朝着广场上走去。素素想，即然来了，就别太小器。王凯接着酒店的话题，说自已如何离职，如何与朋友合伙经营公司的事情，从王凯的谈话中素素得知，王凯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了。据说那个女人比较务实，这么看，她还是赚到了。不妄她动用心机，以怀孕将王凯套牢。
“男孩还是女孩？”
“女儿。”王凯觉得这问题来得太突然，没想到素素会问起孩子。
“应该有三岁了吧！”
“嗯。”
王凯不象夏逸轩，每当提及妻儿，总是表现出自豪和幸福，王凯对妻子女儿的话题闪烁其词。但是素素就是想知道，当初逼迫自已几乎到了绝境的女人，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现今如何了。
“太太应该是全职在家吧！”
“嗯。”
“不管怎样，你也算成家立业了，恭喜你！”
王凯并不看素素，目视前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沉默了一会，说：“素素，你应该觉得我可鄙吧！”
“时间久了，都无所谓了。”素素含乎的回答，见面之后，她发现王凯苍老了许多，以前那股桀骜不驯、洒脱的艺术气质几乎磨灭了，好在没有发福，男人的性感气息还依稀可见。
“恨我吗？”
素素笑了笑，说：“都是成年人，我恨你干嘛。过去的，别提了。”
王凯多么希望素素能恨一恨他啊！可是素素的从容让他知道她不恨，这并没有让他感到解脱，反而有点失落，原来，在素素心中，自已连被恨的权利都没有了。沉默了一会，空气象凝固了一样。其实，此时的素素是伤心的，并不是为着失去王凯伤心，而为自已在过往里的付出感到痛心，一翻努力而徒劳无获的确是让人懊恼的事情，何况与那段岁月一起埋葬的还有素素宝贵的青春。
“其实，我过得不幸福，婚前的激情在结婚以后慢慢消亡，走进婚姻里的她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了。我们总是吵架，我们现在处于离婚的边缘。”
素素觉得王凯好笑：你的生活早已与我无关，我即不会同情你，也不会安慰你，干嘛向我汇报？她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凯，好象比刚才就餐时的那个人又沧桑了，毕竟在一起消磨过那么多时光，素素心软起来。尽管她曾无数次的诅咒他们得不到幸福，可是再看看王凯现在的样子，却又高兴不起来了。反倒对面前这个象孩子一样无助的男人产生了同情。素素说：“彼此多一点宽容和理解吧！别再任性了，还有孩子。我想她是爱你的，以怀孕邀约男人的一纸婚书，作为女人，也是需要勇气和牺牲尊严的。”
王凯的眼睛失去了神采，泪水在眼里打转，为了不让它们流出来，他仰起头。过了一会，王凯用有一点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素素，其实我忘不了你，你就象个影子，老是跟着我。”
素素只能勉强挤出个笑容给他。王凯的话让他反胃，原本的一点点同情和怜悯，现在也荡然无存了。
王凯慢慢地侧过身来，握住素素的手，素素的手还是那么温暖柔软，王凯的手却冰冷潮湿。王凯的脸上掠过一丝难过，还有一丝深情，他说：“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你嘲笑我吗？”
王凯让素素无所适从，虽然觉得有点不合适，但是她还是任由王凯拉着她的手，素素觉得如果马上把手缩回来，对王凯有点不尽人情，也许让他这么拉着，可能也算是一种安慰。素素坚定的说：“路，要向前走，要忘了过去才有未来。”
王凯把素素的手握得更紧了，说：“当时是我胡涂，我对不起你。”
说着将搭在椅背上的另一只手环抱住素素的肩膀，然后将头揍过去吻素素，素素想推开他，可是还是被王凯扎扎实实的吻住了。素素挣扎着站起来，怒视着王凯，厉声说：“你干什么？我和你老早就不是那种关系，你这个吻算什么？流氓！”王凯也站起来，抓住素素的胳膊说：“对不起，素素，我是情不自禁了。我爱你，一直忘不了你，我们从新开始吧……”
没等王凯完成表白，素素抬手打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说：“够了！王凯，清醒点吧！当初你背判我，现在你又想婚内出轨到我这里，你当我是什么？你又把自已置于何地？我们不可能，你让我恶心，你，给我滚！滚！”
素素气得发抖，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擦嘴，对王凯厌恶到了极点，仅存的那一点美好，恐怕此刻都已消耗殆尽了。
王凯将头扭到一边，看着远处，沉默了一会儿，好让自已稍稍平静一下，说：“对不起，素素！”然后垂头丧气的走了。
望着王凯的背影远去，素素瘫坐在长椅上。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素素哭了！后悔曾经为这样的男人浪费了光阴，好象刚刚是被流氓欺负了一样，让人愤恨而倒胃口。她一边哭，一边在包里找纸巾，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时有一个人挨着她坐了下来，原来是夏逸轩。夏逸轩不作声，只默默的递过手帕，看到素素稍微平静了，说：“我都看见了，他就是王凯吧！”
“嗯。”
“要我做点什么？”
素素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能做什么。
“告诉我他房间号，替你教训他一顿！”
素素立刻破涕为笑。
“怎么了？舍不得？”
素素笑了，说：“舍不得个头啊！我没事了，哀悼一下我那白白消逝的青春。”
夏逸轩听到素素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也笑了。他保持沉默，他知道，此时他坐在这里就好，不必多说什么。素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都能想得开，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突然掉了几个大雨点，夏逸轩说，要下雨，赶紧走吧。话音刚落，一场急雨从天而降，犹如瓢泼，两个人赶紧到最近的一处建筑避雨。尽管如此，衣服还是湿透了。夏逸轩还好说，素素真丝连衣裙被雨打湿后，全都贴在身上，又薄又透，从上到下，内衣清晰可见。夏逸轩朝素素望了一眼立即扭过头去，素素也尴尬地把双手抱在胸前。夏逸轩是可以扭头作君子之态的，可是，在路人的眼里，湿身的素素依然尴尬异常。夏逸轩赶忙从运动包里掏出一件运动衫给素素，原来夏逸轩在附近的球馆打完球出来，正好路过这里，才与素素巧遇。夏逸轩说：“穿上吧！刚才我穿它打了球，恐怕会有一股汗臭味了，你就委屈一下吧！”有这件衣服遮体，素素已是感激不尽了，衣服刚好盖过臀部，全美遮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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