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嘉禾的消息时是在深夜,她说她被堆积如山永远做不完的作业逼疯了,前所未有的,想放纵一把……
我当时正困囿在写文里出不来,看到这个消息立马清醒过来,和她聊了半天确定她不是临时起意,也做好了负责的准备,才果断发过去一句话:那你来厦门,我给你定车票。嘉禾是那种说走就走的女孩子,隔天到达时没带太多东西。她站在车站大声给我发语音:“看见我了吗?看见了吗?最漂亮那个!”
行人纷纷投来目光。我红着脸被她熊抱,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哇,你又胖了!”我咬牙切齿:“你想去哪儿玩?”“彭浪屿”“千万别说彭浪屿”我和她同时开口,又安静了三秒红捧腹大笑。
我当然还是带她去了,是夜晚的轮渡,那座小岛灯光璀璨,在海中心像颗夜明珠。这些年来商业化发展迅速,彭浪屿的海其实己经没有那么好看,但令人欣喜的是上面的建筑依保持着那股文艺气息。
我们找到休息的地方就开始四处溜达,踩着凉拖慵懒地走在弯弯绕绕的巷子里,附近的院子里有很多还没成熟的青枇杷,空气里都是青涩的味道……我和嘉禾看得眼馋,鼓起勇气走进去问坐在院子里剥豆的老奶奶,可不可以摘一颗。
老奶奶坐在漫天的夜色下,神色从容和蔼,笑着说:“可以可以”。她很优雅,是一种脱离尘世,遗世独立的优雅……
彭浪屿的岔路口有很多木质的指路牌,到处邦是欧式别墅,古老神秘。
那天我们跟着游客爬上了日光岩,岛上最高的地方,可以看见远处灯光问来珊的厦门全景,底下就是澎湃的海浪。
我之前是对彭浪屿有点失望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释怀了,搂着嘉禾的脖颈问“有没有感动放松一点了?”我之前最黑暗的的一段时间,也是她陪着我,拍着我的背问我:“有没有好一点了?”
嘉禾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嘉禾在厦门待了两天,彭浪屿之后我们倒没有刻意去那些著名的景点。我住的地方附近有很多弯弯绕绕的小巷子,走几步就能看见绵绵软软的小白猫,在巷头生长着很多嫩草。远处是一个大学城,古老的建筑韵味无穷。
到了傍晚,就在路边找辆共享单车,两个人沿着小路骑上环岛路,那真是一条很长很美的路。一路向前,你会看到火红的太阳一点点没入海中,会看到晚霞布满半个天际,那是一种恢宏壮阔的美。再晚一点,华灯初上,路灯次第亮起,微风贴耳而过,海鸥飞起又停下,路边有人举着单反相机拍照,也有个拎着大袋海蟹归家。
返程的时候我们拎着拖鞋沿着海滩走回去,海浪打上来,冰凉刺激。我们手牵手说很多很多话,聊彼此境遇,聊未来的规划,聊那些讨厌的人和可爱的人。
藏在心中无法疏解的秘密在这时被全部打开,说完了就被风吹进海里,随着潮水退去,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我们一路讲一路走,最后累倒在沙滩上。
嘉禾不说话,只是笑,她的笑声里明显有如释负重的爽朗,她不再将自己困囿在学习里了。晚风撩起她的头发,在这座温柔又美丽的城市里,我似乎也找不到了一点生活的意义。
这里每天有那么多游客来来去去,有人深感不值,也有人好评如潮,而我更愿意相信,这样一座城市,它是有令人沉迷的魅力的……
一直到嘉禾离开,我也没有带她去被誉为国内最美高校之一的厦大看一看,她也默契地没有提起。
她上了车,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字一句给她发:我希望我下次去厦大,是陪你去新生报道。
嘉禾的回复简简单单,就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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